蔣昭麓心中疑竇叢生,不斷在腦中思考,若真是含嬌,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蔣大人。”
唐鎮海見他下馬車後就凝眉思索,心中似有算計,喚了他一聲。
蔣昭麓瞬間回神,隨之收斂好情緒,朝他看過去,唐鎮海繼續道,“裡面請。”
唐鎮海在前方領路,蔣昭麓提步跟上去,與其並肩。
鬱晏宸和周澤晚下馬車一步,並未看見蔣昭麓短暫的失態,倆人默契地跟了上去。
阮含嬌一朝出府,像是得到了自由的小鳥,尤其島上還有一些做貿易的暹羅、天竺、安南人,賣一些和大周風格迥異的珠寶飾品,這逛逛那看看,還挺新鮮。
她在霓裳樓裡見過不少好東西,也不至於眼皮子淺,只不過那些都不是她的,她買了一些所需之物,便不再買了。
既然花鬱晏宸的錢,她也沒忘了他,她給鬱晏宸買了一隻虯龍帶勾。
轉眼到了中午。
蔣昭麓在唐鎮海的再三邀請下,決定留在府上用午膳,宴席過半,唐鎮海又熱情相約,“我與蔣大人一見如故,不如在我府上留宿,也免得去驛站奔波。”
蔣昭麓抿了一口杯中酒,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唐老闆盛情相邀,那本官就卻之不恭了。”
留在府上一是為暗中觀察唐鎮海,二是因為他的私心。
上午匆匆那一瞥,讓蔣昭麓牽腸掛肚,心神不寧。
他不確定那名女子是不是含嬌,若真是她,她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因為出了什麼意外,被人賣到島上嗎?
想到這個可能,他就悔不當初,心如刀絞,明明含嬌都答應跟他走了,他就該強硬一些,直接將她帶走,而不是顧忌良多,讓她被家人帶走,杳無音訊,出現意外。
若那女子真是含嬌,他拼盡全力也要帶她走!
想到這裡,蔣昭麓握著酒杯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
含嬌……這次我一定不會將你弄丟了。
唐鎮海見他答應了,心又稍稍放下一些。
唐鎮海原以為,蔣昭麓帶了大批人馬前來,是為了給他下馬威,這人一定會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沒想到蔣昭麓沉穩中帶著一絲世故,為人倒是老練,只是此人心機頗深,到現在也沒透露朝廷派他來此的目的,有些事急不得,還要徐徐圖之。
此時,一名小廝疾步走進來,附在唐鎮海耳邊小聲低語幾句,唐鎮海頓時臉色大變,由白轉黑再變為白。
周澤端起酒杯,輕輕在鬱晏宸酒杯上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鬱晏宸唇角微揚,舉杯喝酒。
一桌人貌合神離,各懷心事。
唐鎮海隱忍著各種無法言說的情緒,繼續招待蔣昭麓,宴席散後,他派人給蔣昭麓等人安排好住所,急急回了議事廳。
此時,鬱晏宸和周澤已經在堂中等他了。
唐鎮海垂頭走到堂上,手按著黃花梨扶手,緩慢落座,沉默片刻後,他一臉悲愴,低聲道,“船沉了,海鷹沒了。”
“什麼?!”
周澤倏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不可置通道:“怎麼會?大哥水性一向極佳,怎麼說沒了就沒了……”
他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遺憾,再到悲傷,恍然坐下。
鬱晏宸看了他一眼,這……戲過了吧,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演技這麼好。
“義父,到底何故沉船?”
鬱晏宸蹙著眉頭,也表現出關心。
唐鎮海沉默著,他心裡清楚,多半是船上黃硝存放不當,爆炸沉船,不然以海鷹的水性一定可以活下來。
可是販賣黃硝是大周明令禁止的,更何況他還是賣給倭人攻打新羅,之後再向新羅售賣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