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的家人不這樣認為。
那年,十二歲的姐姐,對此反感極了。
“以前害死了哥哥,以後遲早要害死我們。”曹兵走後,姐姐在屋裡,這樣對裴南曼說。
“那我就練好武,以後保護爸爸。”裴南曼的回答出乎姐姐的預料。
姐姐氣的把她按在床上打屁股,告訴她,女孩子將來只要嫁給好人家,相夫教子就夠了,打打殺殺的事情,不能碰。
裴南曼不服氣的囔囔,說她和鎮子裡的男孩打架,從來沒輸過。
從三歲開始扎馬步,兩年過去,每次父親來,都會教她一招半式,打同齡的男孩子,綽綽有餘。
六歲那年,裴南曼和姐姐被父親接去省城,那天,一輛輛小鎮子裡的人從沒見過的桑塔納開來,停在小鎮外。
用父親的話說,他終於統一了省城的所有勢力,成為稱霸一省的大梟雄。
裴南曼被父親抱著,在幾十號馬仔的簇擁下,六歲的她天真爛漫,問父親:“姐姐說爸爸的工作很危險,為什麼爸爸還要繼續?”
父親指著一輛輛豪車,“曼曼,你看,這些東西都是兄弟用命拼回來的。你不要,別人搶著要。”
裴南曼抓著父親的衣服:“曼曼不要。”
“沒有退路了,”父親說:“別人不但會搶走你的東西,還要搶走你的命。爸爸手底下有一群叔叔伯伯要養,他們什麼都不會做,沒讀過書,甚至連名字都不會寫。除了走這條路,他們什麼都不會。”
“這虛浮人世,人人都在爭,爭虛名,爭虛利,贏的人那麼少,輸的人那麼多,爸走到今天,不容易。”
那時候的裴南曼還不懂這個時代。
打那以後,裴南曼就過上了嘿道千金的生活。出入都有隨從,八十年代,很多富人都沒法接觸到的國外貨,在她眼裡已經是日常用品。
裴南曼長到十五歲,已經是眾人交口稱讚的美人。
那年,有個年輕人拜訪父親,父親很高興,舉辦晚宴招待他。
晚宴上,姐姐和那個年輕人眉來眼去。
以後,裴南曼就時常見到姐姐躲在閨房裡寫信。
有天,裴南曼偷了姐姐的信,滿院子跑,姐姐在後面追。
“此刻雖然離你數千裡,但心中卻全是對你的思念。我恨不得馬上化作一隻雄鷹,一刻不停地飛到你身旁。你是我的眼睛,是我心底的月亮。沒有你,我又有何幸福可言?芳芳,掛念你,勝過一切......”
裴南曼邊跑,邊發出槓鈴般的笑聲。
“姐,我可不答應你嫁去李家啊,你腦子聰明,以後要繼承裴家的家業的。”
“打打殺殺的事,我可不幹。”
“砍人的事我來做,你負責出主意,爸也是這麼說的,而且叔伯們都服你。”
相比起裴南曼運動神經發達,姐姐勝在腦瓜子聰明,考了大學。
那個泥腿子遍地的時代,在大字不識幾個的幫派裡,出了個大學生,簡直就是女文曲星君一般耀眼。
後來,那個李家的年輕人又來了。
他和裴爺在家裡大吵一架。
“我爸的意思,是讓你直接退了,現在金盆洗手,你還有機會全身而退。晚了,他也保不了你。”
“退?怎麼退?我退了,還有活路嗎?幾百號兄弟怎麼辦?”
“這次打擊力度,比你想象的更可怕,不是小懲小戒,你想吃花生米嗎?”
“那就轉型啊,總有條活路的吧,那群兄弟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不能說退就退。”
“黑的變灰,一樣不乾淨,沒用的,這次你被重點關注,只要你不退,麻煩就不會斷。我爸馬上要往上挪一挪了,這時候不可能給你任何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