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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她正躺在床上,也沒說生什麼病,只說虛弱而已。也是我粗疏,其實只要留意守在床榻的卓彧傷心的表情,和整個卓家沉重的氣氛,我也該猜到這病很是嚴重。然而當時我的心給施少波迷了去,無時無刻不盼望跟他在一起,於是疏忽了友情。

這一日,施少波來了,約我密談,我心底的高興難以言喻,他很久沒有親近我了。可怎麼……他突然說他不能娶我?!他愛上另一個女孩?!他說了又說,怎也說不完那女孩的好處,還有她是那樣楚楚動人,教人心疼、心憐。

記得我很冷靜的問他:“她是誰呢?”

施少波沒有直接回答:“以後你自然知道,我只請你原諒我。你健康美麗又能幹,還有機會找更好的男人,但她不行了,她只剩下短短的數月生命,我要去陪她,陪她走完這艱難的道路,使她有勇氣活下去。”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他走開。其實我想問他:“我怎麼辦?怎有臉見人?”

我恨使他變心的那個女孩,她使我變成笑話。我能幹?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嗎?我的未婚夫丟棄我,選擇了只活不過一年的女孩,這是怎樣悽慘羞辱!教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我成了親戚間的笑柄,人人憐憫的物件,好強唸了許多書又怎樣,反而嚇跑了男人,聽說他現在跟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在一起……我沒辦法一個個去堵住他們的嘴,只有恨在心裡,這股怨氣燒得我好痛苦。要是我肯認命,也許事情就不一樣了。可嘆我的性情似牛般執拗,這情根深種,從此和我一生糾纏固結,再難剷除,變成一生的拖累。

剛退婚時,我不敢出門見人,連絲琴也不見,後來看她許久沒來,想到她的病,便走了一趟。至今我還在後悔自己幹嘛走那一遭,令心肝撕裂。原來真相教人這般不堪。我看見施少波坐在絲琴床旁,正喂她吃水果,我來了他也不理一下,連絲琴也以坦然的目光注視我,彷彿做錯事的是我,一絲兒歉疚、羞窘也無,坦蕩蕩接受了曾是我未婚夫施少波的柔情蜜意。站在那兒,我自覺像沒穿衣服的人,跑了出來,一路哭回家。

“第一次,我發覺自己敗得那麼慘,完全沒有反擊的力量。我在學校樣樣強過她,有什麼用?她絲毫力氣不費,便打擊得我遍體鱗傷,命去了半條。在那時候,我才真正懂得,什麼叫殺人於無形,什麼叫恨!”

秦雨萱茫然不知如何排解,只能緩和氣氛,說道:“媽,人之將死,性情自然不同,渴望捉住最後的幸福,於是,常人所重視的道德觀,在她眼裡全不重要了。”

何玉姬呆呆出神,心中只是想著:我何嘗沒有想過這點?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心平氣和卻是另一回事,何況她的追求者多得只差沒踩斷她家的門檻,為什麼非是施少波不可?而在她病亡後,施少波也失蹤,沒幾年便聽說他客死異鄉,不也是絲琴害的嗎?

“雨萱,你也是女人,長得也不差,但與她一比立分美拙。有種女人天生就有吸引男人的狐媚本領,以前有卓絲琴,現在有金盼盼,男人見著她們,什麼妻子父母、名利權位,全可以拋之腦後,只渴盼一親芳澤。”

“媽,金盼盼不是卓絲琴。”

“一樣的,她是卓絲琴投胎轉世,將來也會跟她一樣使其他許許多多的女人傷心,所以我想毀掉她。你看你二,一見了她就什麼都不顧了,若非祖宗保佑,剛好你二嫂有孕,以死相脅,他早不顧一切的離婚了。”

“這要怪二哥不專情,我看金盼盼是很正經的女孩,二哥一追,她便嚇得逃回老家。”

雨萱不便重提乃母的罪行。

“正經?哼,哼!”何玉姬報之冷笑,“卓彧想收她做媳婦,讓兒子去追,她不是巴巴的趕著送上門?我怨卓絲琴豈能教卓家的人如意!所以我也要雨晨去追她,許以華廈美金,結果卓允笙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