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道。
“回陛下,臣父只是一個普通的胡商,不過就是多掙了些銀錢,僥倖對文樓有恩罷了,所以說都是運道。”赫連恕卻半點兒不耐煩也沒有,語調一貫沉冷,卻恭順地答道。
“是了是了,你說過的……瞧朕這記性!”顯帝訕笑道,“怕是要不中用了。”
“陛下言重了,陛下正是春秋鼎盛,年富力強的時候……”赫連恕一張臉上面無表情,說這些話時,只有嘴皮動了動。
顯帝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抬起眼四望了一下,揚手指著某個方向道,“寧卿,你看看,那邊怎麼樣?”
被他稱為“寧卿”之人,正是在欽天監當值的,對風水明堂甚是在行,今日也是被顯帝特意帶來的。
那人抬眼看了看,拱手道,“皇陵本就地處龍氣所在,處處皆是風水上佳,若果真要尋最合適之處,還需登高看遠。”
“也罷!朕這些日子都憋在宮裡,難得出來走動走動,今日就煩勞諸卿隨朕一道登高望遠吧!”顯帝興致極高。
隨行的這些人明知勸不住他,也不會掃他的興,都忙拱手應“是”,一行人便又舉步往高處走去。
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一路走來,清風朗朗,疏雲淡淡,山間盛放著不知名的野花,鼻間能嗅到淺淺的花香。
一路走到了一處崖頂,顯帝展臂舒氣,面上現出笑來,轉頭對身邊人道,“寧卿,你看看,如何?”
那位欽天監姓寧的官員上前一步,仔細看了看道,“兩山相夾,脈從間過,雙龍吸水,有起有伏,果真是藏風聚氣所在……”
顯帝聽著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奈何這笑還不及展開,就聽著赫連恕急喝一聲“陛下小心”,同時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手中腰刀出鞘,用力一個揮擋,一支利矢立時被從中斬斷,失力落在了地上。
他則橫刀在手,長身玉立擋在了顯帝身前,冷聲令道,“護駕!”
“是!”耳邊有人齊聲應道,除了本身就護衛在顯帝身遭的護衛,還有不少人從遠近的樹叢、道旁,或是石後躍出,但幾乎是同時,更遠些的山林中,也竄出了不少的黑衣蒙面人,而且還備有弩箭,一上來便是密密麻麻的一陣箭雨,赫連恕忙讓人揮刀格擋,轉眼,隨行的緝事衛和禁軍便與刺客們鬥在了一處。
赫連恕不敢離了顯帝左右,就始終持刀護在他身側。
可不知道是刺客太過勇猛,還是怎麼回事,往日裡很是勇武,都是以一敵十高手的緝事衛今日卻是不在狀態,竟是漸漸敗退,赫連恕咬了咬牙,悄聲對顯帝低聲道,“陛下,臣渾身乏力,怕是著了刺客的道。”赫連恕一邊又揮刀砍斷一支利矢,一邊轉頭四望著,見不少緝事衛都被砍倒在地,甚至連還手之力都無,他一貫平靜冷峻的面容總算被撕裂了些許,顯出淡淡焦灼,雙目亦被燻紅了。“只怕是整個緝事衛都著了道。”
“陛下!”電光火石間,赫連恕一咬牙,已經有了決定,對顯帝道,“陛下,今回是臣護衛不力,萬死難贖,可眼下陛下的安危最是緊要。臣會帶領緝事衛全力阻擊刺客,請禁軍護衛陛下快些離開。”赫連恕一邊說著,一邊將另外一隻手彎起,放在唇邊,用力吹了好幾個哨音,同時護著顯帝往下山方向退去。
誰知那頭又是一波箭雨襲來,他們沒有法子,又被逼著回頭,竟是一步步退到了崖邊。
就在這時,一支利矢又是迫面而來,恍惚間,似是帶起了一陣腥風,顯帝看著那在眼中急速放大的箭,終於是剋制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
幾乎是驚聲剛落時,面前黑影一閃,一個人影擋在了他面前,硬生生用血肉之軀為肉盾,替他擋住了那支利矢。
那支利矢直直沒入了赫連恕左肩,他反手一刀就斬斷了外頭還在顫顫的箭羽,一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