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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片寒冷……”管瑤仙雙臂抱肩,凍得臉色發青,嘴唇泛紫,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牙齒不使磕顫,還想扮出一抹笑容回答君不悔的好意,卻因面頰肌肉僵硬,算是白搭了。

怔怔的望著這位二姑奶奶,君不悔吶吶的道:“二小姐,你是不是覺得……很冷?”

管瑤仙無可奈何的點點頭,扁著唇道:

“是有點寒意……”

搔搔頭,君不悔想到如果現在出去找些火,能否找著適宜引火的乾燥木柴且不去說,就算找著了再拖回來引燃,也要一段時間,這一陣延宕,只怕管瑤仙就待凍僵了,如今僅有一個應急辦法,便是脫下自己的外袍給管瑤仙穿上禦寒,然則雙方身份懸殊,管二小姐的脾氣又來得個嬌盛,這一番好心若叫人家當成了驢肝肺,可就大大不上算了;他遲疑不定的欲言又止,模樣間便不免有著三分窘迫。管瑤仙亦有穎悟,她打著哆嗦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君不梅乾咳一聲,壯起膽子,卻仍免不了帶著靦腆之負:“二小姐,假如你實在冷得熬不住,我……嘔,我身上這件袍子你先拿去披上,也好驅驅寒意,當然,我是說你要不嫌棄我是個下人以及這件袍子太髒的話……”終於在僵凍的臉龐上綻出一絲笑意,管瑤仙動容的道:“謝謝你,君不悔,但你也會冷……”君不悔忙道:“不要緊,我身底子厚實,抗得了這點寒冷,二小姐總是姑娘家,比不得一般男人壯健,尤其是我,冰天雪地裡幹活慣了,皮厚肉粗,自來便耐得凍……”管瑤仙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來:“那我就不客氣了,君不悔,袍子給我,說真的,我冷壞了!”

君不悔迅速脫下他那件陳舊卻相當暖厚的棉袍,幫著管瑤仙披在身上,管瑤仙身段窈窕纖長,披上這件又寬又大的袍子,不啻裹著一張小型棉被,袍子內仍殘留著君不悔的體溫,暖暖的,熨熨的,更透著一股男人特有的汗酸氣息,這股氣息沁入管瑤仙的嗅覺,不知怎的,她非但不感到醃酥憎厭,竟反有一種微醉般的暈眩微蕩……瞧著管瑤仙舒恬寬怕的神情,君不悔就更不覺得冷了。他挺起胸膛,豎直脖頸,頗有一副風雪不能屈的氣概。

“二小姐,你看,我可不是抗得住麼?待會再出力背上幾捆柴火,就益發熱騰騰的能冒汗啦;二小姐,你現在是否比較暖和了點?”

管瑤仙扯緊棉袍的襟口,一股溫熱由肌膚透到心田,她不再顫抖,不再寒慄,臉上的笑容亦顯得那麼真摯坦率,沒有絲毫矜持做作:“君不悔,我不知該如何向你表達我的謝意,更不知該如何向你言明我的愧疚,以你這樣一位拔尖的高手,卻屈隱在我們這家不成氣候的鏢局裡,忍辱受氣全不計較,更在緊要關頭出力賣命,慨施助援,要不是你,我若非死在自己手中,也必然難逃這冰雪封天的大限……”擺手阻止君不悔出言,她又繼續說下去:“你明白,君不悔,人都有一死,逼到頭上,亦不由得貪生畏死,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也豁得出去,但我卻不甘含冤受屈的死,不清不白的死;一個姑娘家,在承受玷汙之後帶著那樣一條骯髒身子,便是到了黃泉,又有何面目對先祖列宗於地下?君不悔,你不僅救了我的命,更保全我的名節,我……我……”雙目中淚光隱隱,語聲硬嚥,管瑤仙有些說不下去了,我這的真情真性,這樣的掬心掏肺,傾訴的物件卻是一個從起始便屈居雜役的君不悔;君不悔不禁受寵若驚之下興起無盡的各般感觸——人際關係風譎雲詭,變化無窮,某一樁難以逆料的遇合,卻是人與人之間處勢遷異的因素,而誰又能預測自己命運的起伏、未來的否泰呢?

管瑤仙摔了摔頭,將垂落額前的一絡秀髮攏口耳邊含著淚笑道:“君不悔,你不會在心裡譏嘲我吧?”

君不悔吶吶的道:

“在心裡譏嘲你?我為什麼要在心裡譏嘲你?”

管瑤仙臉兒微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