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和街面上往來的護保軍個個頗為自豪的樣子不同,街巷兩旁的商販走卒們臉上卻難免帶上了驚慌的神情。
大宋終於要對監理會開戰了,他們並沒有上過前線,聽到朝廷天兵要來的訊息,心中對於這個剛剛在山東壯大一年多的監理會的紅旗能打多久多少都有些懷疑。
稍有家財的都已經把自己的產業從東平府遷出去了,街面上的門面倒是有一小半都落了板。
孫新仔細一看,發現上了門板的都是一些小門小鋪的生意,像是街頭賣餛飩炊餅之類的早都走的不見了,而依舊開著門板的商家雖多,但是普遍門臉都比較大,似乎都是為了做護保軍大軍入駐的這一批生意不捨得離開。
仔細一看卻見那些開門的商家櫃檯之後也見不著什麼東家了,只有自己打著算盤的掌櫃賬房之類的人物。
扈三娘看了這場景頗為不滿,小聲對相公說:“只怕是那些商家裡頭的東家都已經撤出了東平,找哪個鄉間僻壤避災自守去了,只留下幾個掌櫃和夥計在城裡繼續把尾貨給賣掉。這些人明明跟咱們監理會做生意,卻對咱們的軍隊一點也不相信……”
孫新卻並不感覺生氣,對老婆道:“這些百姓們並沒有義務天生就要聽監理會的話,他們對監理會的信心就是要靠一個一個的勝戰累積出來。”
孫新笑著說:“勝戰最能解決思想問題。”
這句話孫新前世就沒少聽,但是直到他真正開始組建自己的政權之後,才越發感覺到其中道理。
為什麼和戰戰兢兢的百姓不同,護保軍哪怕是最底層的戰士,都對監理會的未來充滿希望?
為什麼梁山上的那麼多原本的土匪在梁山投降之後都願意加入護保軍,而且非常積極,哪怕知道可能在陣前犧牲也毫無怨言。
就是因為護保軍勝利了。
因為他們真的看見過監理會是怎麼打仗的,他們有戰無不勝的信心!
勝利者的思想才有被接受的可能。如果護保軍沒勝過,根本就沒有人會把護糧護產的八字口號當一回事,但是當護保軍勝利之後,大家自然就會開始各種思考,會覺得護保軍的口號是有價值的,覺得監理會的制度是優秀的,甚至會主動去學習,想要對這些優秀有價值的思想掌握的更深。
就像前世那位常勝將軍所說的:勝戰最能解決思想問題。
任由各地的宣教員護保軍裡頭的宣教官磨破嘴皮,對於大家統一思想的作用都不如一場徹底的大勝戰來的好。
聽到孫新的話,扈三娘思索了良久,然後豁然開朗。
她之前一直在為監理會做事,也是知道孫新心中有多念著百姓的。扈三娘自己有時都驚訝於自家相公居然如此仁善,如果不是見過關鍵時刻孫新的殺伐果斷讓扈三娘可以確定孫新不會婦人之仁,她可能都會覺得孫新善的都不像一個人君了。
可最讓她生氣的也是這一點,她越是知道孫新對百姓有多好,當監理會的許多幹部到像東平這樣並不是登州核心的區域公幹的時候,看見監理會許多明明對百姓很好的政策推行下去遇到種種阻力,看到百姓對監理會的猜忌和不信任,就越發讓扈三娘覺得這些百姓愚不可及。
有時候扈三娘在心裡都為監理會的不受百姓理解而叫冤屈。
每每到這時候她都有些奇怪,為什麼相公還能忍著脾氣教導監理會的工作人員一次二次的小心行事。
這時聽到孫新的話,扈三娘才終於明白過來。
以前他們登州的工作環境好嗎?
整個登州上下在孫新初初崛起之時不一樣看他們孫家莊如同寇仇?當年登州的地主豪強,不照樣想著要把孫新給推翻?
可是當孫新以大勝之姿把整個登州的匪患都掃清乾淨,然後一次次投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