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之舉自是無動於衷,每日勤勤懇懇禮數周到,倒是讓王家人頗有些赧顏了。
但這並不改王家人對王文君總體的觀感。
一日,王金燕跑到柴房裡想戲弄王文君一番,開口便道,“小侄兒,聽說你來京應考殿試,想必十分的有文才,族叔今日出一個對子,‘叔叔侄兒,天上地下吾與汝’,你如何作對?限時十秒開始。”
王文君正在讀書,不料王家少爺來唐突,十分有禮卻也頗為冷淡道,“對對子乃是雕蟲小技,治國能臣,無暇為之。”
王金燕聞言一奇,但面子掛不住,哼道,“小侄兒,平日看你恭恭謹謹,原來都是虛偽做作。呵呵,傲慢無禮之輩為求得棲所低下頭顱,叔叔也是少見!”
王文君起身做了一揖道,“族叔切莫著惱,文君直腸而言,全因文君乃一介鄉野鄙夫,不擅辭令,若有冒犯之處,實非傲慢之故,還請族叔海涵。再說對對子,古往今來,雖有巨才之人敏捷精妙之對,但畢竟是娛樂之資、生活佐料,非是正途。”
王金燕越聽越奇,不由得仔細看了看王文君氣態,暗暗佩服,但少爺任性,保住面子最為緊要,便道,“小侄兒空口無憑!”
王文君無法,對道,“王王君子,湖遠堂高民及臣。”
王金燕聞言臉色一變,暗道,“此君非是等閒之輩,想我走鏢之時猶知與人為善、拉攏豪傑,何以卻對這個遠房侄子百般冷眼刁難?此實非明智之舉,若有朝一日小侄兒風雲忽起,我王家豈不是自絕於人?”
想及此處,王金燕連忙讚道,“好個王王君子!文君,今日一試,足見卿才,倒是讓族叔自慚形穢了。”
王文君揖道,“族叔過謙了,謝族叔關心。”
王金燕耳目眾多,自然早已收集了王文君的故事,王文君素有‘克親災星’之名,卻吹不散王金燕行鏢多年積累的膽氣,只見王金燕哈哈一笑道,“文君在此好生讀書,族叔不打擾了。”
王文君做了一揖。
翌日,王文君讀書倦累,想出門遊玩京師一日,在大院碰到王家老爺,還未來得及開口問候,王家老爺先開口道,“文君,因你來時客房騰不出來,多日以來讓你住在柴房裡,真是委屈你了。”
王文君忙道,“族公多慮了,文君無有委屈。”
王家老爺笑道,“今日客房已經騰出來了,你搬到客房去住。”
王文君見王家老爺態度大轉,心知必是昨日與王金燕一會之故,但不願承禮,婉言謝絕道,“族公,文君家徒四壁,餐風飲露早已習慣,入住柴房,已覺住在天堂,安逸之態,文君唯恐心生怠惰…”
“我們王家哪裡是家徒四壁?”王家老爺截道,“叫你住進客房就住進客房,你若再忸怩,族公可是要疑心你心有不平了。”
王文君聞言忙道,“文君不敢,文君但聽族公安排。”
王家老爺大喜,又道,“我帶你去客房。”
王文君跟著王家老爺來到為自己準備好的客房,但見僕人進進出出,手上拿的抬著的都是自己的物品,便欲上前幫忙。王家老爺拉住王文君,呵呵一笑道,“下人去做就可以了,文君,我們進房間去,看看你可還滿意,若不滿意,族公為你想辦法。”
王文君在客房門口就已大吃一驚,客房之大,實非他所曾見,客房外猶空著一大片院子,更是令他心曠神怡,為此改變,心中不由得暗暗讚賞王金燕的城府。
一切安排妥當,王文君不待王家老爺問話,即滿面春風,連連稱謝。王家老爺自是呵呵直笑,按下不談。
出了客房,王家老爺詢道,“文君方才是打算出去麼?”
“嗯。”王文君點點頭道,“族公,文君讀書讀得有些悶,想起入京許久,還未遊覽,打算出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