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夏采薇渾身不自在,在他的眼底,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就像是一顆隨時都可以丟棄的塵埃。他的眼神深沉詭譎,透露出一股莫名的不快,就像是一把磨得鋒利的匕首,往她胸口刺入。“不過,是誰跟你說過的,你是後宮之首?”
夏采薇驀地愣住了,抬起慘白小臉,久久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高大俊挺的身子幾乎將所有的光明都擋住了,他俊臉上的神情也很難看清,唯有那一雙犀利深沉的黑眸,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她的所有神智都吸入其中,她愈發無力彷徨,根本就不知該如何回應。在後宮,其他三位都是貴人,唯獨她一人坐擁妃位,她理直氣壯的念頭毫無差錯,哪怕宮中其他人都把她奉為最高處的后妃,到底是哪裡說錯了?!她當真是找不到頭緒,即便要跟皇上認錯,也束手無策。
“是你進宮太晚了?還是你太愚昧無知,竟然忘了朕冊封了皇后?”秦昊堯的嗓音愈發冷沉,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看她一臉無辜迷惘,更覺她恭順嫻靜有餘,才學聰慧不足,心中對她的容忍,也早已到了盡頭,更生出幾分厭惡之情。
夏采薇平日的確不是愛出風頭的女人,為人處世也很有分寸,但如今後宮之首這一句,已然激怒他,她已經越過他的防線,而他無法容忍她的自作主張和自以為是。
聞到此處,夏采薇身子一震,秦昊堯當著她的面緬懷提及貞婉皇后,這也是頭一回。但他對貞婉皇后的想念,她並非頭一回在他的眼底看到——在他看著她的面孔的時候,彷彿他的眼底映入的卻是貞婉皇后的臉,這兩年多來的酸苦,一瞬間湧上身體最高處,哪怕她並非真心喜愛皇帝,但也早已安於命運,此刻當真是覺得此生無望。
哪怕餘生還有好幾十年,也不意味著他可以將她當成是心愛的妃嬪,更不意味著她可以得到更多的寵愛和呵護……
哪怕貞婉皇后死了幾十年,說不準皇上也不會再立新後,後宮之首——實在可笑,永遠都會是一個早已埋葬地下隨風而逝的死人。
“你有什麼資格成為後宮之首?”
秦昊堯的言語透露出刻薄和尖銳,冷漠地越過她的身子,不再看她。
一句話而已,勝過冬日的冷水從她頭頂上澆下來,令跪在原地的夏采薇血液倒流,手腳冰冷麻木,沉默了許久,也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字。
“朕以為你是她們之中最有自知之明的,沒想過到頭來還是一樣的,既然妃子的位子讓你覺得你是後宮之首才擅作主張為朕著想,冊封你為妃子,似乎還是朕的錯了。”他的一字一句,極盡諷刺,秦昊堯直視前方,望著眼前的風景,心中一片平靜。話鋒一轉,他已然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此言一出,石破天驚。“朕會收回來,免得你胡思亂想。”
夏采薇雙目泛紅,一步錯,步步皆錯,她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聞到此處,不禁呼吸一滯。
“往後你跟她們沒任何兩樣,朕的事不需要你插足。”
秦昊堯的言辭之內,依舊是分道揚鑣的冷漠,宛若面對的是一個屬下,他高高在上,發號施令,而無人可以跟他平起平坐。
她終究是一個外人。
兩年……她走不進他的心,或許即便二十年之後,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妃嬪,絕不會有任何的分量。
直到夏采薇徹底清醒過來,門外的婢女看皇上揚長而去,滿面膽怯地走入殿堂之內,扶起面無血色的主子,夏采薇雙腿一軟,緊咬牙關。
但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若是被皇上知曉她曾經試圖說服巫女讓她懷上皇子,秦昊堯所做的,就絕非降她一級的處罰,而是……對於厭惡的人,他一定會斬草除根。
她該覺得慶幸?!夏采薇苦苦一笑,腳步虛浮,若不是她生出一個貪念,若不是她急著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