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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徽妍看他動作太大,把一些湯汁都灑了出來,忙道,“慢些……”

這時,不遠處傳來軍士的歡笑聲。卻見是皇帝正與他們說話,人人臉上皆喜氣洋洋。

“……陛下真好。”附近,兩名軍士說著話,皆稱讚。

“好什麼,婦人一般。”郅師耆喝著肉湯,不屑地用匈奴語道。

他說話一向沒輕沒重,徽妍瞪他一眼,往他的碗裡再添一勺肉湯,示意他說話小心。

“王子莫胡說。”徽妍道,“陛下是體恤軍士,溫厚待人。”

“溫厚?”郅師耆忽然看著她,意味深長,“他待你也甚和善,是麼?”

徽妍一怔。

她瞅了郅師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將勺子攪著釜中肉湯,“陛下待誰人都不錯。”

郅師耆冷冷道:“王徽妍,我待你也和善,卻從不見你這般誇我!”

徽妍啼笑皆非,看著郅師耆,覺得他此時真是有些怪異,“王子,可是出了何事?”

郅師耆神色不定,張了張嘴,正待說話,卻忽而打住。

徽妍順著他目光看去,卻見皇帝朝這邊走了過來。

周圍的軍士紛紛向皇帝見禮,徽妍亦放下勺子,站起身。

“陛下……”她才要行禮,皇帝瞅了瞅熟睡的蒲那和從音,擺擺手讓她免禮。

再看向郅師耆,目光相對,郅師耆神色無波,片刻,向他行了個胡禮。

皇帝對他一頷首,卻看看蒲那和從音,向徽妍低低道,“王子與居次如何?往朔方道路仍遠,一路都是騎馬,受得了麼?”

“自是受得。”徽妍還未開口,郅師耆就答道,“匈奴人一生與馬為伴,生在馬背,死在馬背,幾日路程不過玩耍一般。”

徽妍啞然,瞪著郅師耆。

郅師耆卻似無所覺,似笑非笑,昂首看著皇帝。

徽妍察覺到二人之前氣氛微妙,忙扯了扯郅師耆的袖子,讓他收斂些。

“陛下,”她望著皇帝,忙岔開話,“陛下可曾用膳?方才軍士獵了野物來,妾煮了肉湯。”

皇帝的目光瞥過她與郅師耆之間的那隻手,未幾,看向篝火上的銅釜。

“朕確未用膳。”他眉梢微揚,道,“有勞女史。”說罷,在篝火邊上坐下來。

徽妍看著他,躊躇了一下,只得請軍士去取皇帝的食具來,親手給他盛一碗肉湯,奉到面前。

皇帝接過,聞到濃濃的肉香,這才覺得自己腹中真是餓了。他低頭,吹了吹熱氣,嘗一小口。抬眼,忽而見徽妍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說味道如何。

心底忽而舒暢起來,皇帝道,“此湯甚美味。”

徽妍聽得這話,眉間露出喜悅之色,“妾許久不曾這般做湯,唯恐鹹了或淡了。”

“皆恰好。”皇帝說著,看看她,“未想女史亦通庖廚之事?”

徽妍笑笑,道,“不算通曉。從前在匈奴,妾覺得這般做法亦是美味,便學了來。”

“哦?”皇帝饒有興趣,“騎馬和用弩也是麼?”

徽妍有些不好意思:“妾也未想過會習得這些,事到臨頭之時,自然便會。”

郅師耆在一旁聽著,卻是笑了笑,“你即便不會煮食、騎馬、用弩,在匈奴亦無人敢小覷。”

徽妍一哂,正待開口,卻聽皇帝道緩緩道,“王女史在中原亦人人稱道,從無人敢小覷,且在中原,女史若喜歡,亦可煮食騎馬,卻從不必用弩殺敵。”

郅師耆聽著這話,面色一變,目光灼灼盯著皇帝。

皇帝則淡然回視,一派從容,慢慢喝著湯。

呃?

徽妍有些僵住。二人雖各自面上和氣,她卻能聽出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