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闊如氣的把焦圈往豆汁裡面一扔,質問道:“說,你到底跑北京幹嘛來了?還跑我家來,你打算幹嘛?”
王彌葦又是淡淡一句:“管得著嗎?”
張闊如眼珠子瞪得跟牛一樣大,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見著兩老頭鬥氣,何向東也不敢勸只顧自己埋頭吃早飯,陳軍這孩子更是嚇得跟鵪鶉似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張闊如可算是被王彌葦給氣著了,這老貨幾十年沒見了,人卻是越來越損了啊,這混球。
“嗯?”張闊如看到了坐在旁邊低頭吃早餐的何向東,眉頭微微一皺,王彌葦是跟著這小子來的,難道?
“你想收他為徒?”張闊如瞬間就明白過來了,他跟王彌葦是老相識了,哪裡不知道他們這一枝兒傳承的規矩啊。
王彌葦臉色當時就是一黑,剝包子皮的手都僵住了。
何向東的臉色也不自然了起來。
現場只有陳軍這孩子瞪著大眼睛茫然地看著眼前幾人。
看到王彌葦難看的臉色,張闊如頓時露出了極為興奮和暢快的表情,他都快要跳起來咬人了:“哈哈哈,是不是吃癟了,哈哈,你活該,該。”
何向東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張闊如,他從來沒見過老頭兒有這麼興奮過啊,老頭兒是個很沉穩的人啊,這會兒怎麼都要飛起來了。
王彌葦把包子皮往盤子裡面一扔,頭甩到一邊去,臉都臭的不行了,嘴角還在不停抽抽。
這會兒,張闊如可是來勁兒了:“失敗了吧,我就知道你會失敗,是不是覺得你們的單口厲害,是個說相聲的都得求著拜你為師啊?哈哈,吃癟了吧,我們家東子就是這麼硬氣,誒,你活該,哈哈哈……”
張闊如胸中的鬱悶之氣立刻消散,可少見這老小子吃癟啊,他都興奮地不行了。想收何向東為徒,這可太難了,他當初想收這孩子都被拒絕了,最後還是他師父方文岐攆著這孩子上門拜師,這才應下的。
要知道自己可是評書一門的人啊,跟他們相聲門並沒有什麼牽連,這孩子都不願意拜師。更不要說王彌葦本身就是相聲門人,想要這孩子改門換戶,那比登天還難。
張闊如心裡很清楚,雖然何向東這孩子叫自己師父,對自己也很尊重很孝順,但是自己在這孩子心裡的地位是遠遠比不過方文岐的,這孩子對方文岐的感情太深了。
何向東看看臉色不悅的王彌葦,又看看興奮不已的張闊如,他低聲問道:“師父,王老爺子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相聲門有這麼一位前輩啊。”
張闊如笑著對何向東說道:“你年紀小,不知道以前的事兒很正常,這老小子呢,解放後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消失幾十年了,不是上了年紀的人還真認不出他來。但是在解放前啊,這老小子的名氣可大,你去問你師父他肯定知道。當年啊,有那麼一位淨街王,所到之處皆是萬人空巷啊。”
最後一句話,張闊如帶著揶揄的味道,特別大聲說給王彌葦聽,王彌葦臉色頓時變得更黑了。
老小孩老小孩,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在小輩兒面前還會端著一點,遇上同輩的老熟人了,這小孩子鬥氣就都出來了。
“淨街王?”何向東聳然一驚,淨街王的名頭他哪裡不知道啊,小時候盡聽師父說解放前的故事了,這淨街王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以說何向東就是聽著這位淨街王的故事長大的。
但是解放前那年月兵荒馬亂的,好多藝人死了都沒人知道,解放後,王彌葦也不知所蹤了,當時藝界所有人都以為這人下落不明,可能是死了,小時候方文岐跟他說到這段故事的時候還是無比惋惜的。
可何向東怎麼也沒想到王彌葦竟然是淨街王,傳聞那位前輩所到之處,無不萬人空巷,所有人都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