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半晌眉毛一揚,“國公是在疑朕,得位不正?”
“皇族傳承大事,陛下敢說,微臣卻不敢聽。”納蘭述立即一臉惶恐。
女皇氣得臉色發白——這位滑頭得渾身上油的盛國公,竟然真是手抓不著嘴叼不著,什麼話題都是隨手拿起輕輕放下,一句實在話都沒有。
和這樣的人,繞彎子,就算繞到了大荒澤,也永遠不會有結果。
山不來就我,只好我來就山!
“國公!”女皇聲音凌厲,“實話和你說,被困國都的先皇已經駕崩,國都內諸皇子正在爭位,大皇子殺了三皇子,七皇子又殺了大皇子,聽說四五兩位皇子結成同盟,正和二皇子六皇子爭奪,皇城裡一日三驚,軍隊無所適從,皇位每天都有人坐上去,第二天就滾下來……國公,你是明白人,應該清楚,這樣的內憂外患情形下,那些皇子,誰的皇位都坐不穩,再這樣下去,城破指日可待!”
“哦?”納蘭述微笑,“不是說全國起事,討伐逆賊麼?我看皇城裡諸位皇子大可不必操心,等義軍來解救便好。”
“義軍在京城百里之外停住,不曾再進一步!”
“哎呀,怎麼會這樣?”納蘭述瞪大眼睛,無比驚訝,“為什麼呢?”
女皇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為什麼?你不知道為什麼?
成王妃關前自焚,激怒百姓,天語遺民趁機煽動民憤,義軍起事,遍及全國,但這些人,並不是為捍衛堯皇室而起義的!
他們停軍百里之外,由得華昌王拼死攻打京城,是為了等你!
為了和你兩軍匯合,將華昌王包了餃子!
什麼堯國皇位爭奪,陛下駕崩,皇子大亂,沒人去管——在義軍眼裡,那個皇位,是你納蘭述的!
現在你來裝無辜?
“國公想必知道為什麼。”女皇冷冷道,“不過朕奉勸國公一句,有些事不可一廂情願,皇朝正統,也不是那些亂民擁戴便可以竊奪,義軍答應有什麼用?皇朝不答應,群臣不答應,沒有他們的答應,誰也坐不穩皇位!”
“是啊。”納蘭述深有同感地點頭,“誰答應都沒用的。拳頭硬,才有用!”
女皇臉色一白。
她也沒想到,納蘭述竟然當面,就這麼赤裸裸地威脅。
激憤之下不禁口不擇言。
“國公打得好主意!但國公真的以為自己憑藉那一半堯國皇族血統,便可以穩坐這皇位?”她冷笑一聲,“天知道那一半血統,經不經得起推敲!”
“啪!”
女皇坐前小几,忽然粉碎!
女皇“啊”地一聲驚呼,身子向後一仰,隨即咽喉一緊,氣息一窒,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納蘭述扼住了她的咽喉!
他人在榻上,相距女皇還有三尺距離,竟然遙遙伸手,凌空扼住了她的要害!
女皇被扼得身子極度後仰,想要掙扎著扶住身後什麼東西,雙臂卻在身後懸空地抓撓著,而面前被納蘭述一掌拍碎的小几,此刻木屑紛紛碎落在她膝上,所有木屑都沒有完整的,全部碎成齏粉!
女皇驚恐地瞪大眼睛——這一掌要是拍在她的心口,她也必成齏粉。
她看向納蘭述的眼神,猶如見了鬼一般的恐懼,她從未見過有人隔空,便可以致人死地!
然而對上納蘭述的眼神,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殺氣。
濃重的殺氣。
那雙光豔而又沉凝的眸子,此刻紅光微閃,滿滿都是如山威壓的殺意。
納蘭述一言不發,咽喉上的手指,還在收緊,一點一點,壓迫著女皇的呼吸和生機。
女皇惶急之下拼命抓撓,哐當一下推翻身側的錦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