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是否開船都要請教婁娘子,你若是真是副船長,這船長委實做的有些窩囊啊。”東方淡笑。
婁信娘露了個笑,再看一眼林初好,林初好微笑的點了頭。
顯然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份,婁信娘也不再追究,轉頭看向阿雯,“在這條船上,我還做得了主。”
阿雯抿著嘴,一閉眼,猛得拉開自己胸口的衣服。
東方珩立馬轉了頭,林初好卻看見大塊大塊的青紫,露在眾人面前。阿雯又撩起袖子,整條胳膊都是淤青,她躬身去拉裙襬,林初好上前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縱使婁信娘是個走南闖北的女子,眼下也不由看的膽戰心驚。
“背信棄義?”阿雯冷眼看著婁信娘,“沒錯那是我男人,也是我向官府舉報的。可你若在我處境,你告訴我什麼是信?什麼是義?”
“官府抓壯丁,我好不容易盼他被抓走了,不用再捱打。可他卻逃回來了,還裝成跛子躲避了官府的巡查!若不報官,我就不得活了,你還我講信義?”
“可剛才姑娘倒是哭的一片真情……”
若非如此,婁信娘也不會覺得她們兩情相悅,一往情深。
婁信娘此話一出,阿雯梗了脖子,嚥了咽口水,“他這個人十分有本事,眼下雖然被官差抓去了,恐他還會回來。我沒錢註定逃不掉,也只能做出情深的樣子。”
婁信娘不再說,讓她下船的話了,甚至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反倒是林初好道:“你的船票到哪兒?”
“下一站,定州。”
“不若我幫你買張船票,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林初好道。
阿雯聽了,警惕的看著林初好,“你怎麼會有如此好心?不會是騙子吧?”
“因為我想和那你買一個訊息。”
“訊息?”阿雯的懷疑變成了謹慎,“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哪兒有什麼訊息?”
“就買你那裴郎的訊息。”林初好道:“既然你能賣他一次,不若就再賣一次,”林初好掃了一眼她手臂上的青紫,“也算你應得的。”
見阿雯開始動搖。
林初好拿出一塊金子,和一包碎銀子,分別放在兩隻手上,“你選。”
阿雯一把拿過裝著碎銀子的荷包,“你問。”
“裴郎被抓去哪兒了?”
阿雯看了看幾人,然後嚥了咽口水,“啟國。”
啟國?婁信娘難以置信,轉念道:“原來,他們是去援啟了……”
“不是援啟,”阿雯壓低了聲音,“是冒充北瀝軍,圍攻啟國。”
東方珩心裡猜想落了定,難怪那些北瀝軍看起來,就像是些草臺班子。原來是抓了壯丁充數的。
“那只有他一人回來?”婁信娘問道。
阿雯不肯回答,只看林初好。
“他是怎麼回來的?”林初好開口。
“說是北瀝軍中的火藥被引燃爆炸了,死傷無數,他就躲在死人隊裡混了過去。後來景國王軍打來,他就直接往了相反的方向回了越國,然後找到了我。”
林初好和東方珩對視一眼,那就是遇到張萬引爆了火藥的那支隊伍。
援助北瀝,攻擊啟國?婁信娘從未想過真相竟是如此。所以,她的那些船工定是回不來了,真的回不來了。她整個人極度震驚,卻見林初好和東方珩正如所料的淡定,知曉這二人絕不是普通人。
“副船長,官爺找。”有穿著船員服的女子過來找婁信娘。
“這船票算我的。”婁信娘離開時說。
阿雯本想說自己有銀子,可以自己買,卻聽婁信娘又道:“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讓旁人知道。”
阿雯一怔,看向林初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