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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劉承宗的老師

顆泥彈命中樓車,在射孔砸碎,驚得車內射手不禁大叫,沒過多久,一名士兵扶著一個滿面鮮血的銃手從底層出來,把他扶上馬奔向後方醫匠營。

還有一顆炮彈砸在一名抬槍手的盾牌上,把人砸了個大跟頭,不過那人轉眼就站起身來,甩著胳膊拍身上的塵土,按著盾牌遙指城上,邊讓抬槍手射擊、邊對著蒙古觀察手罵罵咧咧。

把城上蒙古觀察手氣得光想摔帽子:狗日的便宜佔盡還罵人!

劉承宗為拆掉城牆那邊回回炮,做了兩手準備,一面是把更多軍隊投入運土填河、修造木橋的事業裡,另一方面則在思慮著就地造一門臼炮。

“師大匠想一下,造一門炮身只有炮口四五個那麼大的炮,大一些、沉一些,打個十幾斤的炮彈,開花的那種,越過城牆砸到城下。”

“大帥說的是碗口炮?”

師成我稍加思慮,在心裡琢磨這事的難點。

就造炮本身,師成我已經主持鑄造了上百門小型、中型火炮,別管怎麼造、別管造什麼炮,以他的技藝來說都不算難。

但造出來的炮符合劉承宗的心意,很難。

他對劉承宗解釋道:“大帥,鑄紅夷炮容易,軍中尚有模具十五,但大帥說的這種炮一沒模具、二沒等待仿製的成例,造出來恐怕未必合用。”

劉承宗在土山上望著一點點在護城河向東推進的浮橋,對師成我道:“無妨,你放手去做,需要調什麼東西就儘管去調,師大匠,我們日後不免攻城奪關,懂我意思吧?”

李萬慶站在身邊,笑眯眯道:“大帥的意思是這場仗我們所有部署,將來都要當作攻城範例?”

劉承宗點點頭,看著遠處被削平女牆的西牆,臉上露出笑容:“這城形狀上易守難攻,城內又俱是軍人沒有百姓,按理說比攻打尋常城池更難。”

說著他轉過頭道:“不過也因韃子沒缺銃少炮,不熟火器,如今強攻一日,我們死的人還沒野戰多,城內的綽克兔算是我的攻城老師了。”

劉承宗真覺得綽克兔可以算他的老師,相對來說獅子軍的野戰經驗較為豐富,但攻城戰的經驗接近於零。

一場因守軍裝備差勁而烈度較低的攻城戰,內給包括他在內的各級將官與士兵提供大量攻城經驗。

先清理城外據點,定下圍城營地,以大小火炮直射城垛與馬面牆、修造攻城器械壓制守軍,將前線迫近至護城河,以臼炮曲射開花彈轟擊城牆內側守軍,最後再用步兵奪取城牆。

這些經驗以後攻城用的上,所以他並不煩惱這場攻城戰可能因城防設施而拖延日久。

李萬慶先是大笑,隨後又恢復嚴肅,重重點頭兩次道:“若城內守軍是官軍,這會想必隔著城牆放過來的就是碗口炮和各種毒煙了,城上也會有大小將軍炮與百虎齊奔等軍器,填壕斷不會如此輕巧。”

劉承宗聞言大笑,拍著李萬慶道:“行啊你,在西寧衛見識挺多,看起來是辛苦了,像個軍官說的話了。”

這次李萬慶倒是沒笑,從射塌天到西寧衛千戶,劉承宗南征這段日子對他來說可談不上輕鬆,單單是官軍所使用的各種軍器,就夠他愁得掉頭髮了。

愣了可有數息,李萬慶才搖搖頭道:“總不比大帥在南邊征戰勞累。”

回想起自己在高原山地轉戰各地,其實劉承宗覺得限於對手實力,仗打得很從容,反倒是仗打完的法條規章、維穩統治上比較耗費精力。

他沉吟片刻,給出評語:“西番軍之戰力較之陝北地主團練,稍弱;兵甲比之山西汾州衛旗軍,稍強;在野戰上,青海整訓後的獅子軍跟這些對手不可同日而語。”

說到底還是作為主要對手的頓月多吉在川西橫慣了,又跟他不熟,總想著先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