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這來,開水渠、修城牆。
巴圖爾琿臺吉對週日強很是敬重,從善如流,這會正召集衛拉特貴族宣告他的新政呢。
很快,劉承祖在北庭的地窩子剛剛修好,跟著巴圖爾琿臺吉去準噶爾部的戴道子就回來了。
眼下的北庭還沒有那麼寒冷,人們雖然修好了地窩子,但天山軍依舊住在外面的軍營內,戴道子一路找到劉承祖的將軍氈帳,二話不說就讓人往裡面搬運文書。
好幾箱文書。
面對劉承祖的不解,戴道子倒是一點都不意外,解釋道:“大帥叫咱過來,不就是籠絡衛拉特、偵知西北情報嘛,這都是衛拉特歷年來與東西南北鄰居交戰的文書。”
說罷,戴道子苦惱地搖搖頭道:“本以為抄一遍就行,誰知道他們的文書有各種言語,許多戰報都要向親歷戰事的老人詢問,部中老人說話我也聽不懂,麻煩死了。”
劉承祖認真地點點頭,他很重視這些戰報,連忙吩咐親信護兵將幾箱子文書整理好,又讓人給戴道子取了奶茶,這才道:“萬事開頭難,戴將軍在準噶爾,身上重任比我們要大得多,將來衛拉特設了縣,各縣安插教諭,情況會慢慢好起來。”
戴道子漫不經心地點頭,其實這話他們倆人都很清楚,傳播語言和文字的重任,沒個三年五載難見成效,他們這些人,恐怕誰都不會三年五載後還在天山待著。
但他能說什麼呢,哪怕是安慰,各縣安插教諭,也已經是他們的唯一的安慰了。
說句難聽話,兩個有代溝的衛拉特人站在一起,想溝通都得連說帶比劃,更別說他這種只懂漠南方言的漢人了。
不過看見劉承祖對這些文書的態度非常重視,戴道子還是提醒道:“不過大將軍,這些文書只當是個瞭解的路子,萬萬不可偏聽偏信。”
對此劉承祖表示理解,點頭道:“能有道聽途說的情報就已經很好了,更準確的東西,還是要靠我們今後自己去看。”
相較而言,比起對這些文書的重視,劉承祖更在意有二手情報的戴道子,他問道:“剛剛你說,他們和東南西北的鄰居交戰,都是誰?”
正逢親兵端來奶茶,戴道子飲了一口,從文書箱子裡找出輿圖,展開了與劉承祖相對而坐,介紹道:“衛拉特是塊四戰之地,西面哈薩克汗國一直與其爭奪七河流域;在北方的額爾齊斯河下游,又與察漢汗融為一體,也就是大帥口中的羅剎;東方是實力雄厚的漠北喀爾喀,南邊則是沙漠綠洲之上的葉爾羌。”
“如今因為歸附大帥,準噶額已與東邊的喀爾喀議和,但我們剛打下了葉爾羌的哈密,臥榻之側不容酣睡,雙方遲早要開戰。”
說到這,戴道子的手在輿圖上沿額爾齊斯河向西北,最終在哈薩克、衛拉特、羅剎的三方勢力的交匯之地定住,道:“而現在,衛拉特已經與哈薩克和羅剎開戰了。”
劉承祖驚訝道:“巴圖爾剛回去一個月,就已經開戰了?”
“不是他要跟人家打,是是人家已經打過他了,他要報復。”
戴道子指著交匯地帶道:“這個地方叫亞梅什,位於額爾齊斯河中游,當地有個鹽湖,最早是杜爾伯特部的牧地,衛拉特跟羅剎最初的矛盾,就因此湖而起。”
“自萬曆四十四年起,準噶爾部與杜爾伯特部約定協防鹽湖,開始同羅剎開戰,戰爭打了七年,從十一年前雙方議和,邊界一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俺達通貢後的土默特和大明。”
俺達通貢後的土默特和大明?
劉承祖對這個解釋有點難以理解:“誰是俺達,誰是大明?”
“羅剎是俺達,衛拉特是大明。”
戴道子其實覺得自己這個比喻非常貼合。
在這段關係裡,佔據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