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蘭州城全是富戶,富家越多的地方,越需要有更多的窮人為他們服務,但蘭州這地方比較特殊,一來守著個百業俱廢的河湟谷地,窮人能往西跑的都往西走了。
二來留在蘭州的窮人,不少人都成了走卒販夫,透過向河湟賣東西賺得盆滿缽滿,再加上去年河西豐收,使得百姓家家都有餘財。
以至於充軍令下達之後,蘭州城幾乎一眨眼,就成為元帥府治下唯一一座不得人心的城池。
不得人心也沒辦法,至少劉承宗有錢有糧了,透過充軍令,元帥府破家斂財,輕易弄到超過二十七萬石糧食、三十五萬兩白銀,隨即進入下一步部署。
首先是為旅帥王文秀加二等上鎮國將軍,授予元帥府都督僉事,命其鎮守蘭州,統管臨洮府軍籍屯田、練兵選將諸事。
李萬慶、楊承祖、羅汝才、師襄四人,俱加三等上昭武將軍、授都指揮僉事,張雲起和李祖德,則加一等上寧遠校尉,授參將差遣。
李萬慶、楊承祖、羅汝才三人暫駐蘭州。
師襄則得了臨洮旅帥的差遣,下轄中軍及左右二營,張雲起和李祖德分別擔任左右二營的參將。
劉承宗對師襄、張雲起、李祖德三名降將非常重視,把他們叫到王府,道:“我給你們三個標準營的編制,你們的當務之急是募兵,從蘭州衛募兵。”
三人眼中都透著狂喜,他們都已經知道元帥府的軍隊編成規模,三個標準營,就是一萬零八百人,這意味著劉承宗沒打算給他們個虛職掛著。
不過緊跟著劉承宗就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了:“帥府取得蘭州,你們有大功,因此我授予你們副將、參將,一是回報,二來也是為了量才而用,如何量才而用?”
三人對視一眼,面上俱是凜然。
將軍如何量才?那自然是打出來的,毫無疑問,這些編制不是白給的,他們要上戰場了。
師襄抱拳道:“大帥請下令吧,要卑職攻取何處?”
“狄道縣、河州、金縣、渭源縣,我要你們至少拿下臨洮府全境,若仍有餘力,就繼續向鞏昌府進軍。”
劉承宗說得無比輕巧:“臨洮、河州、蘭州三個衛的旗軍,應該足夠你們將編制補全了,有沒有難處?”
這個使命對師襄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他很清楚劉承宗的用意,這是投名狀。
他們以官軍降將的身份去攻打臨洮府的城池,就絕了偽降的可能,今後只能跟著元帥府一條道走到黑了。
師襄自然沒有難處,他和張雲起手上握著原蘭州營兩千餘人馬,也能扯著元帥府的虎皮壓制李祖德,在他看來攻取兩個衛所或許要有一場惡戰,但衡量敵我實力,單個的衛所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倒是參將張雲起面露難色,他心裡想的是朝廷欠了蘭州營幾個月的餉銀沒發。
當然這不是說官兵沒錢,肅王倒是給他們助餉了,但助餉歸助餉,欠餉是欠餉,他有心想讓劉承宗提提蘭州營待遇的事。
畢竟他心裡清楚,劉承宗的元帥府軍隊雖說都是叛軍,但叛軍裡也分著三六九等呢,在帥府發餉之前,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屬於哪個等級的部隊。
但他不敢明著找劉承宗要錢,只好為難道:“大帥,攻取城池沒有難處,只是朝廷欠了蘭州營幾個餉銀,軍士們士氣本就不高,又要攻城,帥府能否再派一位將軍領軍為我等壓陣?”
劉承宗在蘭州破家斂財,為的就是這個,聞言笑道:“你們回去告訴營中軍士,朝廷欠了他們軍餉軍糧,與我無關,但既然投了我劉承宗,發兵之前,臨洮旅全員依一等材官例,每人賞三月餉銀,給兩月行糧。”
“你們戰必勝攻必取,劉某也有功必賞,直到臨洮旅補足兵額前,你們可以告訴河州、臨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