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登就是被曹耀設立的兵站一路接應過來。
楊耀去了慶陽府的寧州,因為他覺得那是固原總兵楊麒部逃兵會走的路。
馮瓤則率部下去了南邊的鄜州,靠本地人飛山虎在那邊覓食,並籌措部分兵糧。
等楊耀和馮瓤回來,他們也差不多該去山西了。
不過去山西之前,還有件事得做。
劉承宗和金譜邊說話邊上山,走到王莊堡門口,劉承宗道:“你在高哨長麾下,盯著高應登那幾個人,臨去山西之前,千萬要防著官軍給隊伍摻沙子。”
“是!”
右哨左隊的掌令官金譜行禮後退下。
劉承宗抬頭往前看,任權兒正在王莊堡門口等著他呢。
這小子也就一開始穿官袍過了把癮,在那之後每次過來都只穿戎服,大年三十還來了一趟,結果撲了個空。
後來劉承宗聽說了才意識到,這小子沒家人了,過年自己在塞門所也沒啥意思。
這事還讓劉承宗挺後悔,早知道就該把任權兒一起帶到鑽天峁去。
後來大夥正月十五在杏子河好好吃了頓飯,自那之後,任權兒閒著沒事就往杏子河跑,不到一個月已經來五次了。
他的變化劉承宗都看在眼裡,騎術突飛猛進。
“長官回來了!”
任權兒非常自然的跟劉承宗進堡子,笑呵呵道:“黑龍山家裡事弄好了?”
“好了,那人叫邢旋,被自己人殺了,哪知道他們這麼不禁嚇,早知道就不弄那麼大陣仗,我帶幾個人一箭把他射死事就了了。”
進屋後劉承宗把甲卸了,這才問道:“你那塞門所是真沒啥事啊,大前天剛走,今天又回來了。”
“確實沒啥事,過完年就聽長官的,給百姓修渠,不過這幾日渠修好,卻發現可能沒用了。”
任權兒搖搖頭道:“長官可以不往山西走,我看去年下那場雪沒用,豐收不了,都二月了,河上還沒解凍,再過半個月麥子都得凍死。”
劉承宗也發現了,按道理天氣這會該回暖了,卻還沒有回暖的跡象。
林蔚也說,天冷得麥子葉尖都黃了,這段正忙著帶莊戶在麥地裡放柴草垛。
再過半個月還不回暖,就得在地裡用一層幹一層溼的柴草垛糊上泥殼,點燃發煙了。
豐收已經不指望了,只求能少凍死些。
一場雪也救不了延安府,今年春天這還是得亂。
劉承宗嘆了口氣:“必須去山西啊……任權兒,我給你留點錢吧,你弄幾個行商隊。”
這次重新奪回黑龍山,劉承宗順手把邢旋的小金庫端了。
字畫古董之類的寶貝不少,現成的財物就有八九十萬錢通寶、兩千四百餘兩銀子,還有八十兩金子。
算下來差不多四千兩白銀的收入,打自己家圍子比打地主土圍還賺錢。
但劉承宗發現自己看見這些金銀,並不會很快樂。
他不缺錢,現在杏子河王莊還富裕上萬兩白銀呢,有錢也花不出去。
他想要的是馬騾驢這些有利長途趕路的大牲口,也想要能提升戰鬥力的好兵器和好鎧甲。
這些東西對任權兒來說,是有錢就能弄來的;但對他劉承宗來說,一頭兩頭、一件兩件好說,多了的話,是他有多少錢也弄不來。
“商隊?”
任權兒被他說結巴了,倆手一攤道:“長官,太看得起我了,你還是派別人弄商隊吧,我弄不成,不讓別人把我賣了就不錯了。”
千戶心說,字兒我都認不得幾個,算數也是當上百戶後才開始學,指望我去做買賣,這不得把長官賠死?
哪知回應他的是劉承宗一臉苦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