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希望,部下把瓶瓶罐罐都砸了、字畫木料都燒了,一個個手提肩扛抱著一堆鐵鍋出來。
專業的事,還是要留給專業的人來做。
這種夷丁對地方秋毫無犯的奇觀,促使武功縣計程車紳收到劉承宗的邀請,都願意到咸陽赴宴,看看劉承宗到底是什麼想法。
相似的情景,也發生在西安府各縣通往咸陽的官道上,不過其他地方計程車紳,就沒有武功縣這麼大的熱情了。
絕大多數人收到邀請,既不敢來,也不敢不來,便在族中商議,派遣合適的人過來。
還有些膽小又機靈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們已經在家跟族人分戶分地了。
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更多人則選擇留原地,等候咸陽宴的訊息,看看元帥府究竟是何打算。
劉承宗能有什麼壞心思?
他只是盤算著,這些士紳已經上路往咸陽來,便下令從各營抽調人手八千,同時從虎賁營裡挑了校尉十九員、都尉三十八名、驍騎一百一十四名。
“一個校尉帶倆都尉六個驍騎,攜佈告文書,前往西安府六州十三縣,縣城出兵三百、州城出兵五百,想辦法進城。”
劉承宗看著這些元帥府最精銳的中級軍官,下令道:“能進城,則接管城防,進行登記人口、丈清田畝的工作。”
“要是進不去,就回來叫人。”
說罷,待眾人應命,劉承宗這才笑眯眯道:“當然,能不攻城最好,以和為貴。”
劉獅子不怕攻城。
他已經命米剌印在耀州、乾州一帶的山區採掘礦石,同時命咸陽知縣趙躋昌設立窯廠,徵集民夫調配至三大營的神器把總麾下,於渭河北岸就地修起高爐。
臨戰鑄炮。
圍攻西安府城,少不了炮轟城垛,眼下隨軍的千斤野戰銅炮在攻城戰役中不夠看。
畢竟西安府有護城河,炸城之類的法子不好用,如果是重炮,倒是有可能把城牆較薄的上半部分打塌,形成幾道容易登城的緩坡。
為此他需要三千斤往上的攻城重炮,如果西安府的州縣有不願被接管的,調幾百頭牛拉十幾門炮過去也一樣。
只不過劉承宗認為,整個陝西百廢待興,沉重的戰後重建工作需要大量人力,所以周圍的小縣能不打就不打,多個人就多個生產力,總有能用到的地方。
安排好這件事,劉承宗並未休息太久,帳外便有親兵來報,帥府的製圖師薛和尚回來了。
薛和尚風塵僕僕,帶著倆新城書院的學徒,仨人抱了滿懷的畫卷,一進來就喜氣洋洋道:“大帥,魏參將的兵在白鹿原修了土山,用望遠鏡勉強能俯瞰府城,城牆規制已經畫出來了!”
“幹得好!看城牆了嗎?”
劉承宗話音剛落,薛和尚便道:“魏參將就在後面。”
很快,魏遷兒也回來了,臉上表情有點複雜,進帳便對劉承宗行禮道:“大帥,西安府城不好打。”
“怎麼說?”
魏遷兒從懷中取出一封自己的筆記,邊遞邊道:“西安城有護城河,城週二十三里,牆高四丈,頂厚四丈、底厚五丈,拐角、馬道、馬面還有加強,咱的炮……”
說到最後,魏遷兒的表情有點古怪。
很明顯,對付這種巨城,再重的炮也很難轟開。
十幾米厚的夯土城牆,包上青磚,這玩意兒和山有什麼區別?
劉承宗翻看繪圖沉吟片刻,開口道:“那還是在城外鑄千斤炮……九十八座敵臺?”
薛和尚帶回來的西安府城繪圖非常精美,但上面繪製的完全是一具巨大的戰爭機器。
城牆四面,每隔不到百步就有一座凸出的敵臺,敵臺上則建有敵樓,完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