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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轉彎

眼神,居高臨下看著鄧德,還抬腳踩在他寫出的血跡上,內嵌甲片的軍靴作響,靴底輕易膩開字跡。

“你應盡的忠都盡了,死得其所矣。”

說罷,劉承宗抬起頭,掃視堂中眾人,宣佈道:“百戶鄧德,以下犯上,殺我將領,絞死。”

“被刺杜千戶贈指揮同知,刺傷的陳百戶升副千戶養傷,妥善治療。”

隨後一個眼神,嶽文魁點頭領命卻沒動,是張勇取出一張強弓,將鄧德拖拽出去。

嶽文魁向來反應慢,劉承宗也沒當回事。

此人出身莊浪衛,岳飛後裔,世代軍官。

攻打隴州時,其兄長嶽文元第一個奔馬登城,後來又第一個衝進州府衙門,嶽文元就被授予隴州知州。

劉承宗當時問嶽文魁想要什麼,他就反應慢,還是嶽文元替他說的,跟在劉承宗身邊,便進了羽林營。

不過反應慢的人,思考和做事都更周全。

嶽文魁不急,他早在河湟時代就在河湟五鎮做過基層軍官,隨劉承宗共事已久,此次東征更是以羽林護衛身份侍從左右。

他了解大元帥的擰巴心態,更清楚大元帥未必對這個一合撞碎的刺客有多大仇恨。

當然作為軍官命令一定要服從,只不過有些髒活兒,干與不幹,好事壞事,都很難說。

所以不如不搶,有人搶著幹。

張勇是西安府人,剛進元帥軍,又年輕,急於表現自己,讓他去做很好。

不過其實劉承宗對這事,其實沒有那麼擰巴。

鄧德如果命大一點,只是被骨棒子敲蒙,或者被制服,那他可能還要考慮是不是留他一命,扔到泰萌衛去。

但現在人已經被他撞得活不成了,也就不需要考慮更多的事了。

就是簡單的求啥得啥,心想事成。

他要爭天下,被刺殺是應該的;別人作為明軍官,刺殺他也是應該的。

這就是這個世界本該存在的樣子。

一個個降將仍心有餘悸,劉承宗從他們的表情上能看出來,鄧德的詛咒對他們殺傷力很大。

他深吸口氣,轉頭就把還盯著烤肉叉子看的趙躋芳罵了一頓:“就他媽你沒披甲,你往前撲個什麼勁,他這樣再來十個也殺不了我,捅死你怎麼辦?”

趙躋芳委屈極了。

我認識你之前都在縣學讀書,認識你之後乾的也是郎官的文書工作,別說打仗了,架都沒打過。

這輩子頭一次遇上這麼刺激的事兒。

我他媽哪知道那是刀子,有東西飛過來,我就擋一下唄,都沒過腦子。

這會心還撲通撲通跳呢,擋住就不賴了,還罵我!

但人憤怒的物件往往都是自己,向外釋放只是發洩手段而已。

劉承宗上下看看,見趙躋芳身上沒傷,便道:“你以後別整天就穿個袍子,你也沒比他聰明到哪兒去。”

,!

他心說這個鄧德勇則勇矣,就是太憨,我他媽穿那麼厚的鎧甲,拿個小破刀子也想刺殺我?

這會營外的駐軍一股股披著鎧甲往廣武營的官署裡湧,負責外圍警戒的高應登頂盔摜甲跑進來,看見劉承宗沒事,也鬆了口氣,不懷好意地看向堂中降將們:“大帥,怎麼辦?”

劉承宗抬手止住想要大幹一場的高應登,對一旁的劉芳名、馬獻圖道:“此事是個意外,今夜諸位都受驚了,不必畏懼,二位將軍且代我安撫眾人,帶將校回營歇息。”

“這鄧德的目的就是要把他的長官殺了,也算個教訓,為諸位性命考慮,今後萬望嚴格御下,勿要再出此等事端。”

劉芳名和馬獻圖也正忐忑呢,有心想說點什麼,卻又不敢在這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