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地勸說道:“殿下,只要殿下能收攏民心,減租減息做個賢王,人心在你,平涼城就固若金湯。”
“說得好!本王也是這個意思。”
韓王鼓掌大悅,坐近了一點,向前頃著身子問道:“高將軍,會練民壯麼?”
民壯?
這對高顯來說是個很久遠的詞兒了。
不好說他會不會,反正當年他在黑龍山練民壯,現在那幫人不是千戶就是百戶,最差的混了個總旗。
裡邊官位最高的人現在跟著楊彥昌,叫劉向善,應該是延安營把總。
但高顯不知道這人死了沒。
高顯點頭:“練過。”
“本王有四十六個老兵,劉帥讓本王給他們找婆姨,還不讓本王給他們買婆姨,說什麼要兩廂情願。”韓王一攤手:“我都不知道什麼叫兩廂情願,很難啊!”
高顯被說蒙了,從民壯到給老兵找婆姨,跳躍幅度太大。
他問道:“殿下想說啥?”
“今年陛下準了地方保甲。”韓王挑挑眉毛:“趁平涼知府沒上任,把四十六個老兵拆分到平涼鄉間,反正一個村子一個村子都是本王的佃戶,胥吏那邊好辦,上籍、當保甲團練頭目。”
高顯向後靠靠,皺起眉頭,心裡直罵娘。
他不在乎教教藩王怎麼保命,反正那堡子修得小,財富裝不進堡子。
但這也太不對味了,他面無表情對韓王道:“殿下知不知道,高某跟從大帥如何起家?搶王莊,王莊錢糧堆積如山,攔河築壩餓死百姓。”
“百姓恨不能去骨剝皮生食你肉,你還想讓我的人給你練保甲,給你當團練頭目,再去打饑民?白日做夢!”
高顯說罷起身就走,韓王連忙拽住,卻被一把推開,眼看快走到門口,就聽韓王叫道:“除了斂財藩王還能幹啥啊,這怪得了誰?本王現在知道錯了!”
高顯冷笑一聲:“知錯不改。”
“改啊,我明天就去燒借條了!”韓王保持著被高顯推倒的姿態,揚著大袖子拍地板:“今年秋糧交上來,我就取一成還給佃戶,你還讓我怎麼辦?把我殺了,對別人也沒好處啊。”
高顯聽了這話,神情才稍有緩和,重新坐下:“那你還練什麼團練?”
韓王見他坐下,也跟著恢復正常,道:“劉帥在東邊訂了一堆棉襖棉褲雨衣鞋子,回頭是不是要本王運?這一路過去安全嗎?”
“再往西也不旱了,路上談不上不安全,平涼的衛軍幹這事足夠了。”
“他們太弱。”韓王對平涼衛軍士非常不滿,搖頭道:“高將軍先別急,聽本王把話說完。”
韓王站起身來,圍著觀瀾閣窗戶邊轉了一圈,確定外面沒人,才對高顯道:“劉帥還會復叛對麼?”
高顯看了韓王一眼,沒說話。
“行,本王不問這個,韓王府養四十六個老兵,萬石祿米拿出千石,本王就很難受了。”
韓王看著高顯道:“朝廷拿三成祿米養我們,碰上旱災百姓烈火烹油,本王呆在平涼還能活幾年?是遲早的事情吧。”
“生為親王不是我的錯,誰能放棄祿米萬石?我沒存心害過人,我……我不想死。”
說到不想死,韓王差一點哭出聲來。
不好說這段日子對劉承宗是因平等親近的成分多,還是虛與委蛇的成分大,或是二者兼有,更有看見不一樣的世界所帶來的刺激。
但總不擴音心吊膽,他怕死。
“上戰場拼生死的都是平民百姓,饑民多,將軍少,將軍的兵也很餓,朝廷早晚擋不住饑民的,我救濟不了所有百姓。”
韓王給高顯鞠了個躬:“幫我練保甲吧,我能拿出一成租稅返給佃戶,還能拿出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