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康寧府簡單的多,至少這裡的百姓能聽懂他在說啥,他也能聽懂別人在說啥。
在馬場城看了各鄉交上來的田畝人口,旋即趕往河嘴同劉獅子見面。
劉承宗在河嘴痘莊已停留半月之久,承運沿途就看見一個個被哨卡環繞的村莊,還有村中暫住的番兵。
他從劉向禹那知道東邊鬧了天花,更知道元帥府的馬兵主將楊耀要在河嘴客串痘醫。
不過當他靠近河嘴,看見的情況卻並不像是要給百姓接種人痘,恰恰相反,整個河嘴似乎成了一座龐大的大工地。
湟水環繞的灘地有十幾里長,但寬度不過在四到六里之間,卻有數以萬計的蒙古兵往來運送土石、挖掘壕溝,甚至還在河灣橋頭修起兩座百步見方的土堡臺基。
承運看著這架勢,撓撓腦袋,心說二哥這是要在河嘴修堡壘要塞?
然後他就見到了遛猴子的楊耀。
是真的在遛猴子,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了只獼猴,拴著繩在北邊山臺溜達,遠遠見到承運還揚著胳膊打招呼呢,指著山上臺地遠遠道:“承運,大帥在山臺上,你上去就見了。”
劉承運壓下心頭疑惑,牽馬上了臺地,沒過多久就在臺地邊緣看到正端望遠鏡俯瞰整個河嘴的劉承宗,趕忙讓周圍警戒的護兵通報。
卻不料劉承宗根本不讓他靠近,只是遠遠道:“你別過來,我出痘了,到那邊帳篷說話。”
不遠處的山坡上,孤零零立著倆相鄰的軍帳,劉承宗進東邊那個,護兵領著承運進西邊那個,倆人隔著兩層帳布,承運急道:“哥,你咋出痘了?”
軍帳另一邊傳來劉承宗悶悶的聲音:“沒事,種的人痘,你哥比老虎獅子還壯,種痘都種兩次,放心,啥也不影響。”
承運聽見是種的痘,這才放下心來,種痘的痘苗比天行時痘毒性小得多,倒是不必擔心劉承宗的安全,不過緊跟著他又對戰局擔憂起來,問道:“哥你種了痘,這還怎麼往東打?”
劉獅子在另一邊嘆了聲可惜,這才對承運道:“打不過去了,東征前千算萬算,沒算到東邊鬧天花,我三萬軍隊兩萬多人沒種痘,尤其是正軍,繼續東征代價太大。”
承運問道:“正軍?”
“就是巴桑、二虎和阿海岱青,阿海岱青是綽克兔的降將,番兵蒙兵衝進有天花的地方,有一個算一個,全得病。”
劉承宗認為在天然抵禦天花這方面,漢人最強、蒙古人次之、西番人最次。
這不是什麼好事,只是因為中原人口密集、歷來為瘟疫肆虐之地,一代代老祖宗都是與各種瘟疫作鬥爭的勝利者,只有最優秀的基因才能延續下來,所以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抵抗能力。
蒙古人和西番人對這病見都沒見過,見過的都沒了,不是被小拉尊那種糊塗蛋陰陽兩隔,就是被高原上的併發症折騰沒。
所以這幫人對天花是一點抗體都沒有。
劉承宗道:“如今朝廷在蘭州黃河南屯了大軍,黃河北有鬧天花的甘肅大營,我們這隻有大哥和楊耀的七千餘兵種過痘,收拾甘肅兵容易,但打下來站不住腳。”
劉獅子此次發兵有兩個目的,首要目標是解決去年人口湧入西寧府造成的糧草短缺;其次要全面奪取河湟谷地。
此時河湟谷地的還差五十里地,不過糧草的問題倒是有一多半隨著戰爭迎刃而解。
承運接話道:“所以哥是打算在這修堡,跟蘭州官軍對峙?”
“談不上對峙,防守反擊吧,我聽說蘭州聚集了五鎮大帥,雖然還不知道是五鎮的誰領軍,但他們誰也不敢因為天花就頓兵不前承擔失地之責,這仗避免不了。”
“先讓蒙古兵修工事,讓楊參將給番兵種痘;等番兵種了痘,再給蒙古兵種;正好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