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奠定了四川,天下地利決賽圈的地位。
元帥府這場針對高迎祥求官的議事,六衙主官各有看法。
張獻忠就一臉要上史書的忠臣樣,說什麼放高迎祥入川,必有後患。
看得劉承宗很有既視感。
將來如果自己掉這坑裡,跟佔據四川的高迎祥打起來,又沒打過,張獻忠就是千古謀士,智謀能在遊戲裡拔高十點。
而工衙的師成我就沒那麼多話了,一共就說了兩句話:“大帥此時開戰,各旅兵裝配齊還得再拖六個月。”
第二句則是:“關中三旅戰馬不齊,俱放養平涼鞏昌,調撥馬匹恐為高迎祥所知,難起突襲之效。”
師成我不是張獻忠,張獻忠跟高迎祥沒啥感情。
師成我跟高迎祥可是熟人,倆人在山西一塊鑄炮,雖然幾年沒見,但他知道高迎祥跟劉承宗關係不差。
元帥府和闖王八營,矛盾也沒激化到必有一戰的時候。
承運最瞭解劉獅子,就在一邊揣著手看,一會擠著眼睛看看張獻忠,一會挑著眉毛看看師成我。
他心說:我哥這人,叫大夥來議事,擺明了要人們拿出來個化解尷尬的辦法。
真想打仗,我哥還用問別人?
他直接就下將令領兵出征了,所有人都只有配合的份兒。
兵裝不齊,兵糧不濟,戰馬不足,那就有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光著膀子拿刀上,先兵貴神速趕到預定位置以多打少,贏一場再說。
承運道:“咱議事,議的不就是如何避免戰事,有後患,那也不一定打仗。”
“中鬥星就在城裡,還能談嘛,進不進四川先不說,漢中都沒打下來,咱先因為分贓不均火併了,豈不笑話?”
像睡著了一樣的劉承宗這才突然來了精神,鼓掌道:“承運說得對,有後患,就儘量避免後患。”
張獻忠一看,自己出去玩的美夢破滅,這才讓腦瓜為劉獅子轉動,出了個正經主意。
他道:“大帥,既然不打,以卑職淺見不如分化。”
“高迎祥兵力雖眾,附從雖多,但他們也沒跟朝廷打什麼硬仗,他這大頭目坐不穩,才要靠帥府給他官職,在入川前強壓眾將。”
“大帥不如讓那中鬥星將高部八營主將、營下健將名錄一應報來,都給他們封上參將知府,各駐一地,眾封多建,給高迎祥封個最大的,便可高枕無憂。”
他這話,說一半自己都樂。
更不必說劉承宗和劉承運了。
這不就劉獅子當年對付西營將校的辦法嘛。
張部堂活學活用得挺厲害。
咱老張受過的罪,他老高也跑不了。
“此一時彼一時啊。”
劉承宗卻搖頭道:“我封西營將校,是知道他們都有本事在身,不論封哪個為將,都是隨兄長轉戰幾千裡的好漢。”
“高師傅那邊,人員繁雜,不少人恐怕並無駐防一地之能,人們還沒打進四川,我們就開始扯後腿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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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承宗更瞭解張獻忠了,心裡下定主意,回頭向東征戰,可以放張獻忠出去打仗。
只要他在後頭看著就行。
張獻忠這人剽悍善戰,有膽識,非常狡猾,擁有很強的學習能力,並且幹勁十足。
但大局觀方面欠缺極大。
他的缺點是精神狀態決定的。
張獻忠身上有非常明顯的亡命徒特徵,不計後果也不負責任,在本能上就拒絕從整體考慮問題。
就比如眼下,聽劉獅子說,高迎祥沒打進四川,元帥府就扯後腿不行,他就很不以為然。
劉承宗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