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送並沒有那麼複雜,許多該有的部門就沒有設定。
因為他們的人口太少,少到不需要設立行政機構,官員又太多,多到能替代行政職能。
北直隸一個縣就有二十萬人,最多十個官兒,劉獅子治下刨去涼州的甘肅都沒有二十萬人,大小文武官員接近兩千。
但決定官員數目的不是人口,而是地域,越是廣袤的地域,越需要更多幹活兒的人。
劉向禹和楊鼎瑞選出的通政使是林蔚。
林蔚也是獅子營時期追隨劉承宗的老人了,他本是寧夏中衛的秀才,長得好看,被選為慶王府的鄉君儀賓,又因為罵老丈人,被送到慶王莊子上當莊頭管事,碰上劉獅子劫掠被俘,屬於是腆著臉上趕著從賊。
劉獅子本著人盡其能的原則,到青海就把主持屯田的事交給他了,所以這幾年林蔚一直沒跟著軍隊跑動跑西,始終在新城以西配合劉承祖開墾荒田,工作做得還不錯,給元帥府每年增收七萬餘石糧。
如今藉著建立通政司,給他升升官倒也正好合了劉承宗的心意。
林蔚初到蘭州,通政司的屬吏還沒配全,活兒就已經來了:劉承祖那邊從衛拉特派人過來,通報了冬季作戰的戰況與情報。
劉承祖過去的時候,跟週日強在在沿途哈密到烏魯木齊設立了十二站,從哈密到蘭州又有隸屬於元帥府的二十四站,全程三十六站,最快九個晝夜能抵達蘭州。
不過如今下過雪,信使足足花了十六日才送到西寧,從西寧到蘭州又花了一日,劉承宗看到這份信時,已經是從烏魯木齊遞出後的第十八天。
劉承宗算了算時間,劉承祖送信時剛好是過年。
不過這封信是年前劉承祖在戰場上寫的,衛拉特的戰事並沒有巴圖爾琿臺吉想象中那麼順利。
儘管巴圖爾琿臺吉回到天山北麓,竭盡全力地整軍備戰,想要表現出衛拉特四部沒有在南征中受到太大損失的模樣,但任何虛張聲勢都不能掩蓋其元氣大傷的現實。
衛拉特總共能動員的兵力就幾萬老兵,在劉承宗手裡折了一半,連過去的盟主國師汗都被扣下,因此一到秋季就遭受哈薩克部致命一擊,恰好巴圖爾琿臺吉還打算向秋明進攻,直接被哈薩克偷了家。
如果不是劉承祖本部人馬駐紮在尹犁河谷,弄不好衛拉特就被一波滅了。
經此一役,巴圖爾琿臺吉認識到進攻三千里外的秋明無疑是痴人說夢,只能在冬季組織三千騎兵進攻北部鹽湖。
劉承祖跟週日強仔細分析了衛拉特四部當前的處境,說是舉目皆敵也不誇張,因此極力勸阻巴圖爾琿臺吉在槍炮運抵尹犁河谷之前開戰,但勸不住。
巴圖爾則認為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跟人開戰,就算付出的代價比避戰更大,也必須見人就打,哪怕輸了,只要讓入侵的敵人嚐到代價,就能止住其入侵的步伐。
否則人心散了,部眾離散,那比死人還難受。
到時候東邊的歸劉承宗、西邊的歸哈薩克、北邊的歸俄國、南邊的歸葉爾羌,世界上就不存在衛拉特這個東西了。
劉承祖想想也是,畢竟是連統一文字、言語都做不到的衛拉特,本身穩定性就很差,也就沒多勸,只是讓戴道子率六百人隨軍,沿河北上,繪製水網地形圖。
後來衛拉特也確實付出了代價。
在這場崇禎七年末尾發生在亞梅什湖的戰役,三千準噶爾士兵圍攻據點,雙方付出共上百人的傷亡後,準噶爾騎兵掠奪了據點外的村莊,而後撤離鹽湖。
兩邊都打得很英勇,但身在蘭州劉承宗翻看戰報,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去了,簡直沒眼看。
這不是英勇不英勇的問題,據劉承祖所說,羅剎人在湖邊有一座木壘要塞,裡面常年生活著一百多名羅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