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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刻舟求劍

見察哈爾反擊的意向,不以反擊為目的的撤退都是逃跑,本身就意味著向士兵承認敵強我弱。

除非全軍上下都很清楚撤退的目的,知道主帥是在示弱。

孫子兵法上說,兵者詭道,是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戰爭存在以少勝多,但從來沒有以弱勝強,大踏步撤退是示弱,目的讓敵人輕視,欺騙對手以獲取機會,在區域性形成以強擊弱的形勢。

但示弱的重要前提是‘能’,如果本身‘不能’,那就不是示弱,而是真弱。

斬殺來使卻打不過,是逞強;大軍撤退卻沒有後手,是逃跑。

跑來跑去,人累疲了、馬累乏了、士氣也遛沒了,劉承宗判斷,在狼狽奔逃數日之後,察哈爾三萬大軍將完全喪失同衛拉特聯軍野戰的能力。

虎墩兔剩下的選擇就是繼續跑,直到跑不動被衛拉特聯軍追上,如果虎墩兔真的沒有準備後手,曾經全蒙古的正統汗庭察哈爾,將會在部眾奔離中煙消雲散

而劉向禹的分析卻跟軍事經驗無關,他說道:“虎酋於國師都給帥府送過幾次信,國師送了兩次,第一次是問你要婆姨不要,第二次送來衛拉特諸部貴族適婚女子的情況。”

劉向禹攤手道:“反觀虎酋,送信三次,言辭一次比一次急,但都是一個意思,催促南朝小王速來助戰。”

坐在父親身旁的南朝小王痛苦地揉了揉額頭,俯身攏著腳旁小鑽風身上光滑的黑毛:“還是得救救他。”

劉向禹搖搖頭,卻不像是反對他這句話,只是端著菸斗無奈道:“國師已向金國汗俯首稱臣。’

聽見這句話,劉承宗的眉頭狠狠一跳:“什麼時候的事,父親如何知曉?”

“金國汗給你的國書上提到了。

說著,劉向禹指向桌上堆得像小山般的文書,從裡面抽出國書,靜靜推過來,道:“金國汗以長子豪格為使傳送國書,你看看。”

劉承宗向書信看去,國書是一封紙信,很普通的鉛山紙,篇幅不長,格式嚴謹,書寫字型也是標準的館閣體,看上去非常舒服。

書信寫於天聰七年二月,金國汗致書西海王。

西北諸帥起兵皆因明政紊亂,激而成變,我國亦如此。

兩國遙隔山河,卻常聞西國攻取戰勝之功,過去察哈爾頻擾邊牆,亦為金國死敵,今察哈爾被我國驅至彼處,西海王不宜接納,若能將之逐回必有厚報。

前番和碩特國師已向我國遣使通貢,今大王與我俱以明國為敵,合當協謀同力永結世好,我有結盟至誠之意,不知尊意如何,唯翹首以盼大王書使前來。

“這封信寫於二月。’

劉承宗看罷書信,對父親笑道:“金國汗與國師汗,都遠比虎墩兔更有王者氣度。’

崇禎六年的二月,是非常重要的時間節點,那時劉承宗剛剛起兵東征,訊息不可能傳到黃臺吉的耳朵裡。

元帥府尚未取得與朝廷西北會戰的勝利,信中所謂攻取戰勝之功,至多不過是一刷賀虎臣或客套話罷了。

就跟劉承宗此前的預想一樣,這次金國派遣使者,未必是為他而來,重點在於消滅虎墩兔。

黃臺吉派出長子前來,很可能就是為安撫這種次要地位的輕視感。

劉承宗將國書置於一旁,對父親笑道:“大,你見過豪格,覺得他怎麼樣?”

“很聰明,不過我不知道這是他聰明,還是黃臺吉聰明。”

劉向禹道:“拜見我時以見長輩的禮儀跪拜,不講兩國之事,到像是在攀親,他比你大一歲,提到你卻必稱兄長,格外敬重。”

劉承宗暗笑一聲,這事他在還師經過西寧時就已經知道了。

在西寧他召見了三名總兵,打聽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