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養一個營都不止這點花銷。”
拿下陝西的元帥府還是富裕了,單西安府這一年賦稅屯田九十餘萬石的收入,足夠讓劉獅子財大氣粗起來。
劉承宗收下父親拿來的勳官名錄,壓在桌案並沒有看,而是轉頭道:“張一川送來書信,讓我封他古元真龍的帝號,以便在鳳陽府活動。”
他話音剛落,楊鼎瑞的雙眼便亮了起來:“好事啊!”
“好事?”
劉向禹眯著眼睛:“這算哪門子好事,跑到鳳陽府建號稱帝?這帝號聽著就不正經,何況你封他,何其滑稽,傳告天下,只會讓人以為我大元帥府也不是正經人士,惹人恥笑。”
“不,大,他這個只是帝號,元帥府的人才儲備要建號稱制都費勁,張一川哪有那本事。”
劉承宗笑著解釋道:“只是過去那邊有個趙古元起事,借其名號行事而已。”
“嗯……”
劉向禹默不作聲地稍加沉吟,似乎還是覺得這事離譜。
片刻之後,他才對楊鼎瑞問道:“你又為何說這是好事?”
“太公是關心則亂,元帥稱王,是分封功臣、凝聚人心、正外藩主從,已是迫不得已。”
楊鼎瑞說著,攤手道:“稱王建制,於我國事實則無益,明廷勢必調大兵陳布山西河南一線,東面再無險阻。”
“我等如今雖遷至西安,但此地尚無經營,僅能提供糧餉,然兵甲器械、馬匹驢騾,都要從河西調來,牛羊更要靠衛拉特與青海輸送。”
“沒有一年半載的苦心經營,整個陝西,實難消化。”
楊鼎瑞推推鼻樑上的玳瑁眼鏡,看向劉承宗身後懸掛的輿圖:“戰端一開,若是速勝,大兵挺入黃河南北,千里沃野由著我軍衝突,兵馬器械消耗從何補給?”
“治理郡縣的人才從何而來?”
“後方數千裡之地由誰鎮守?”
“到時前線大將鎮守四處,主力軍隊分散各地,萬一受挫,兵馬集結都來不及,只靠些難以信任的降將弱軍,能否退回陝西都是問題。”
“若不速勝,則河南大好土地,免不得要被兵禍拉鋸,同樣不算好事。”
楊鼎瑞這一連串的疑問說罷,才指著輿圖的東南方向道:“眼下張一川要以帝號行事,又威脅大明祖陵,明廷必調大兵圍剿,對鳳陽呈包圍之勢。”
“大帥可修書一封,準其以古元真龍之號便宜行事,待明廷兵將形成包圍,則大帥建號祭天,兵出潼關,自西北打破包圍,讓張一川向北虛晃一槍,呈合兵之勢,待形勢一變。”
楊鼎瑞越說越興奮,拍手道:“向南突圍,兵進應天,則我軍順勢收取河南,北路渡河進山西腹地,南路將戰線推至黃河沿線,對官軍形成反包圍……”
劉承宗聽懂了,楊鼎瑞的重點,在於節奏。
有張一川在東南以帝號行事,吸引明廷主力圍剿,可以讓元帥軍即使大勝,也不可避免的將注意力放在南方的重兵集團,不至於在北直隸跑馬狂奔,導致戰線太長戰略崩潰。
從這個角度上看,張一川在此時以帝號行事,確實為劉承宗吸引了火力,使明廷顧此失彼。
只不過誰也沒想到,此時此刻的皇上,可不僅僅兩個。
禮衙尚書快步奔入大殿,神情急躁,手持書信邊走邊道:“大帥,漠南都督府急報,後金附從蒙古諸部議請黃臺吉上尊號,後金議定廢女真諸申舊說,統稱滿洲,僭號稱帝改元崇德,定國號歹青固倫。”
張獻忠高舉左手指指點點,那神情如喪考妣,哀嚎道:“這黃韃子其心可誅,把咱起家青海的國號大青搶了!”
:()頑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