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差烏拉也少。
別的貴族通常讓農奴每年支半個差烏拉,無償勞動一百八十天。
但在他的領地,只讓農奴支三分之一,也就是一百二十天,人們都叫他心地善良的蘇芒老爺。
白利王頓月多吉打過來時,就要不要聯合囊謙抵抗殺氣騰騰的白利軍,蘇芒老爺算過一筆賬。
他的領地多為牧地,只有八個莊園,每年靠差烏拉耕種的田地有六千剋青稞、出租地收成三千剋,收入合一千八百石。
六個牛場,養犛牛兩千四百頭;兩個羊場,養羊一千八百隻。
每年收酥油五萬斤、奶渣六千斤。
再加上多餘的手工和債務收入,其實原本蘇芒應該過上還不錯的日子。
但每年都有五六百喇嘛經過他的領地,過來唸唸經、住一個半月,連吃帶拿,五萬斤糧食和七千斤酥油就打水漂了。
再算上每月供奉三寶五次、給寺廟放茶兩次、每年給藏地大廟上貢……半數收入神不知鬼不覺,啪就沒了。
帶兵過來的白利王就不一樣了,非常善解人意。
問都不問,一聲不吭把和尚全部攆走,境內四座寺廟都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火把,燒得乾乾淨淨,像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做出這麼辛勞的工作,白利王索要的報酬僅僅是上貢五百頭牛。
五百頭牛對他來說不少,但這份貢品不會年年交,當時蘇芒想的就是,等囊謙的尕馬和尚搬回救兵,趕走白利軍,這裡還是他的土地,而且沒有和尚。
相比於這份好處,五百頭牛微不足道。
所以蘇芒投降得非常利索,甚至還拉著隔壁的外甥一塊投降,好讓白利軍的菩薩們也過去幹點活兒。
但他萬萬沒想到,尕馬和尚居然妄想收回所有貴族的土地。
牆上的自鳴鐘響了起來。
蘇芒眯眼想著對策,等鐘聲停止,他瞪起眼道:“你就在這安心住下,我看奴隸崽子們誰敢跨過蓋曲。”
“那尕馬和尚,收復失地也就罷了,還想吞了我不成?”
丹巴覺得舅舅太樂觀了,雖說跨過蓋曲就不是囊謙領地了,但他並不覺得尕馬會停下腳步。
他是從西北邊跑過來的,那可真是撿了條命,搖起頭來仍心有餘悸:“舅舅,你沒看見,個個莊上的朗生心都浮了,還有那些堆窮和差巴,自找著給人家當兵。”
丹巴哼出一聲,眼神像一頭困獸:“就好像那個叫巴桑的崽子能當老爺,他們也能當老爺一樣。”
蘇芒睜大眼睛,稍加思索後,眯起眼來謹慎道:“和尚貪得無厭,尕馬乾不出這事。”
“是啊!”
丹巴篤定地點頭:“我看啊,這多半是他背後靠山,那些漢人的主意……要變天了。”
蘇芒做在椅子上吐了口煙,攥著煙桿擺頭嗤笑:“變個屁。”
說罷,他抬腳踢了踢跪在邊兒上端銀盤的朗生,磕了磕:“去把管家找來。”
等朗生走了,蘇芒對外甥道:“只有那些外來的不用差烏拉,他們免差烏拉,凡是與囊謙相鄰的土地人們都會反對他們,你說這地界上,是想免差烏拉的多,還是想差烏拉的人多?”
他哼出一聲:“尕馬這是自尋死路。”
“可奴隸都會跑到他們那。”
丹巴確實是被打怕了,他說舅舅你沒看見。
“蒙古馬隊圍著我的莊子,奴隸崽子往裡投石頭,舉著火把往裡衝,我那幾個鳥銃手根本沒法爬到邊瑪牆上,好不容易壯膽爬上去個崽子,百步開外四五杆火槍一閃,他也不斷氣,鬼哭狼嚎,嚇得別人都不敢上去。”
說著,丹巴撩開自己袒肩袍子和裡面的棉衣,露出胳膊上的血痕道:“二十多人騎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