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百二十二章 批覆

帥府也要為長河西提供武力支援,保證領地安全。

其實本來嘛,木雅的想法是用劉獅子震懾木天王,偏偏劉承宗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還管理粗放的人。

他留給駐長河西的軍隊只有一句訓令:搶我一石糧,就搶回十石;擄我一個人,就擄回十個。

這種情況,雙方能相安無事才奇了怪呢,長河西跟裡塘邊境,直接就成了西南山匪和陝北流寇深造職業技能的樂園。

羅汝才和李老豺在康寧府的時候還好,邊境上雖然小摩擦不斷,有兩個營的正規軍鎮著,到底沒釀成大沖突。

說實話,當劉承宗看見公文裡提及裡塘土司領與長河西土司領爆發衝突的時間,就在羅汝才和李老豺調回西寧的後兩個月,他的內心十分理解裡塘土司長官被壓抑許久的憤怒。

裡塘的土司長官不是本地人,是木天王征服裡塘後任命的首領,木家人一路南征北戰,功勳大將被授予領土,偏偏被北邊南下的劉承宗壓制這麼久,擱誰都得被氣得腦溢血。

所以元帥軍前腳走,裡塘土司後腳就提兵衝過雅礱江,可以理解,當然結局劉承宗也可以理解。

那位木天王麾下的裡塘長官來得快,去的也快,去年秋天埋的,如果投胎順利,這會應該快週歲了。

鎮守康寧府的兩個營雖然被調走了,但長河西沒了元帥軍,還有元帥民。

人都有惰性,只在創業階段才擁有足夠的拼命熱情,對遊牧民族來說,創業是打草谷;而對農耕民族來說,創業是拓基業。

長河西恰好就有一批這樣的人,他們來自松潘衛,世世代代都是軍屯戶,漫長的和平讓長官佔有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土地,五十畝出一兵的良家子成了食不果腹的廉價農奴。

他們依然掌握戰陣技藝,食不飽穿不暖的待遇卻讓他們的身體批不動重甲、開不滿硬弓、舞不得長刀。

生於榮耀的衛所成了枷鎖,彷彿失去存在的意義,經年累月揮舞鋤頭,灰暗人生不得自由。

他們為了一句大元帥在西番地方幹下基業,等著他們前去受用,拖家帶口衝過草地,等待他們的是這世間最離奇的生活。

一片田地,一戶人家,種地養馬,讀書習武。

大元帥府只管給這些不認命的狠角色劃分土地、予以牛羊,旗軍則知道這些土地並非唾手可得,因為這是和衛所建立之初,松潘衛旗軍祖先一樣的離奇生活。

老祖宗用了兩代人,把羶腥遍地四百年的山河重新收拾了一遍。

他們也依照最熟悉的生活方式,把失去軍官的松潘衛搬到了長河西、爐霍和瑪康,建立起三十六個以某百戶衛、某總旗衛為名的寨子。

這種節骨眼上,突然衝來一群人,要搶劫……對松潘衛旗軍來說,被白草番搶劫屬於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共同記憶,聽到這個詞兒,他們就有應激反應。

旗軍們慌張地胡亂發問——還有沒有王法,這個地方跟松潘衛不一樣,沒有王法?

三十六衛旗軍喜上眉梢,抽出腰刀笑容逐漸變態。

等到元帥府的新任康寧知府上天猴劉九思、康寧同知劉國能到任時,驚訝地發現元帥府發給他們的康寧府輿圖並不完整,少了個裡塘。

在劉九思寫給劉承宗的報告中,詳細敘述了三十六衛旗軍爭奪裡塘的戰爭過程,三十六個寨子的首領經過商議,深感兵力不足,他們能打仗的也就幾百人,根本無力對抗有五個千戶寨的裡塘。

為此,他們不惜動員軍戶把種的糧食統統賣掉,跟囊謙知縣尕馬換成銀子,派人跑進四川各衛僱人。

有的是像劉承宗招募松潘衛旗軍一樣的說辭,還有的是乾脆跟四川行都司的衛所長官買人,最後每家每戶都僱了倆仨川軍,隨後又跟木雅化緣,借了兵器甲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