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姑娘太客氣了,我如何敢當。”
趙夕顏看徐靖一眼。
徐靖清了清嗓子:“能結識孟御史這等良師益友,是我徐靖的福氣。以後請孟御史多多指點。”
孟御史:“……”
孟御史忍不住抬頭看一眼天。
鄭玄青瞠目結舌,扯了扯徐靖的衣袖:“喂,你今兒個吃錯藥啦!說話怎麼文鄒鄒酸溜溜的。”
徐靖恬不知恥地吹噓:“我隨夫子讀書多年,學識過人,出口成章。像你這種常年倒數第一的人,哪裡懂得欣賞我的優秀。”
不行不行,吐了吐了。
鄭玄青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然後兩人有默契地哈哈大笑。
趙夕顏抿唇一笑,輕聲對孟御史道:“少年赤子之心,最是可貴。孟御史說是也不是?”
孟御史也是一笑:“趙元姑娘言之有理。”
心裡的氣悶不快,漸漸散去。
徐靖伸手摟了鄭玄青一把,在鄭玄青耳邊低語:“以後我不能時時罩著你了,你別四處惹事。”
鄭玄青笑罵一句:“去你的,明明是我一直照顧你。”
笑鬧一番,大大沖淡了離別的感傷。
……
一行車隊,終於啟程遠去。
鄭玄青在原地不停揮手,直至策馬而去的好友身影遠去,才放下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
徐靖,只盼你逢凶化吉,平安歸來。
徐靖策馬慢行,一直沒有回頭。
趙夕顏從馬車裡探出頭來:“今天風有些大,你要不要坐馬車裡來?”
徐靖應一聲,輕巧地躍下馬,一翻身上了馬車。
車伕十分伶俐,停下馬車,待玉簪海棠兩個丫鬟下來坐了另一輛馬車,才繼續慢慢前行。
馬車裡,徐靖眼睛有些發紅。
趙夕顏前世歷經磨難,心志堅韌,遠勝常人。離別的不捨和感傷,淡淡縈繞心頭,臉上很平靜。
她拿出乾淨的帕子,塞到徐靖手裡。
徐靖順勢攥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拿帕子胡亂抹了抹眼睛。照例要鄭重申明:“今日風真的大,有沙子吹進我眼裡了。”
趙夕顏笑著嗯一聲:“放心,這等有損世子氣概威風的事,我誰也不說。”
徐靖臉皮厚如城牆,半點沒覺得不好意思,情緒稍稍平復後,頭探出窗外,回頭遙望一眼。
北海郡高大堅固的城門,已如一個黑點。
此去京城,前路未知,不知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