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灝面色大變,氣得直衝上前指著文景年,對文武官員大喝道:“她這份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
文景年毫無懼意:“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就請王公大臣立刻對照傳閱,一比便知!”
太史令踏步上前,拱手道:“先帝的御筆大多在太史府儲存,要辨真偽,可逐字一一對照。”
後面的大臣道:“既是如此,那就請太史令速速取來。”
這時,李義山突然低沉地開口道:“不用去取了,這份遺詔本來就不是先皇的御筆。”
文景灝臉色驀地一變:“岳父——”
李義山狠剜了他一眼,文景灝立刻噤聲,李義山轉過身沉著氣道:“這份遺照是由先皇口述,由別人記錄的。”
文景年直視他道:“哦?那敢問丞相,又是誰記錄的?”
李義山側過頭:“景灝,不是你嗎?”
文景灝一愣,立刻應聲道:“是,是我記錄的,但是詔書上的每個字,都是父皇親口所說,絕無虛假。”
如今兩名皇子手上都握著遺詔,這其中必然有一份是假的,眾臣意見不一,整個承陽殿內頓時議論紛紛。
李義山暗中給孫長治使了個眼色,孫長治會意,立刻衝到殿門口高喊道:“親兵上殿!親兵上殿!”
喊了半天外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孫長治眉頭一皺,頓覺古怪,他大步走到門外,揪住右邊一個僵立著的親兵怒道:“你們這些兵是怎麼回事!我叫你們上殿沒聽見嗎?!”
那親兵面色灰白地直視前方,孫長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呆住了。
承陽殿前的千級石階上,黑壓壓地站滿了數不盡的御林軍,個個銀裝銀甲,手執利劍,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們,沒有人開口說話,卻顯得更加震懾,彷彿一觸即發,令他恐懼地不斷後退。
承陽殿內,文景年在李義山背後低聲道:“敢問丞相,遺詔分不出真假,那玉璽還會有假嗎?”
李義山渾身一震,猛地轉過頭來,不容置信地望著她。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只見孫長治竟被門檻絆倒,倒退著跌進來。他驚慌失措地爬起來,語無倫次地衝著李義山道:“相爺,外面,外面——”
“外面什麼?”李義山鬍子一抖,大步走向門外,群臣眼睜睜地看著丞相在門口處頓然僵住。
李義山慢慢轉過身來,面色僵硬冷峻地朝著立於柩前的文景年走來,看了她一眼,然後背轉過身站定。
文景年轉過身來,與他並排而立。
兩人都目視前方,氣氛極為壓抑,僵持了一會兒,李義山才咬牙開口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遺詔和玉璽?”
“也是在父皇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
“不可能,當時沒有第二個人在他身邊。”
“然而,確實有第二個人。”
李義山沉默了片刻,沉緩地道: ;“若是讓你即位,你打算怎麼處置文景灝?”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對於皇親國戚,我自然會網開一面。”
“那,老臣呢?”
“丞相乃兩朝元老,父皇的勾股之臣,景年自是敬重有加,絕無虧待。”
李義山仰頭閉眼,深深嘆了口氣,隨之轉過身來,厲聲道:“來人!給我拿下二皇子!”
左右侍衛立刻衝上來,押住他,文景灝大驚:“岳父!你做什麼!”
李義山指著他怒道:“你好大的膽子,差點連我都給騙了!你偷天換日,窺視九鼎,謀奪大位,你這和當年造反的七王,就只差一步了!”
文景灝面色一白:“岳父,你……你……”
李義山拂袖大喝道:“你如今罪大惡極,還不快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