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像是有人在自己的心頭上繫上一塊大石頭,那大石頭沉沉的便是拽得她心忽悠悠的往下落,又悶悶的扯得疼。
朱禮此時心頭是如何想的呢?楊云溪猜測不出來,且越是猜測便越是難受。
最終朱禮輕嘆了一聲,言道:“此事兒我心中自有定論,也不會真委屈了誰。至於彈劾一事。你也不必多想,若是秦家有真憑實據,我又如何會怪罪?朝廷正是需要這般敢說實話的臣子才是。秦家如此,倒是叫人欣慰。”
秦沁抬頭看了朱禮一眼,張了張口到底是沒再說話,只是眼底的眷戀和失落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秦沁最終行了一禮,又勉強看了一眼楊云溪;“楊貴人見笑了。”
說完了這話,秦沁便是告辭而去。
秦沁走後,屋裡倒是詭異的沉默了良久。誰也沒先開口說話,或許是因為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終,楊云溪輕聲開口:“這件事情,大郎你怎麼看?”
朱禮神色不動,坦然和楊云溪對視:“太過煽情。以至於虛妄。”
秦沁表現得太過,倒像是假的。這就是朱禮的意思——說白了就是不相信罷了。
楊云溪愕然片刻,便是最終笑出聲來,一面笑一面搖頭:“若是秦貴人聽了這話,也不知該多傷心。要我說,縱然這一番話並非十成都是真的,可是總也有那麼幾分是真的。”
朱禮沒開口。
楊云溪看著朱禮這般,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感慨和膽子,便是忍不住搖頭道:“真真無情。”
朱禮伸手拉著楊云溪的胳膊輕輕一拽,楊云溪便是跌了過去,正好跌坐在了朱禮的懷裡,讓他溫香軟玉攬了個正著。
楊云溪剛要掙扎,便是聽聞朱禮在她耳邊輕嘆了一聲道;“正是因為太多情了,所以才會無情。”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含含混混的,可是偏偏卻像是春日裡的暖風,輕輕的這麼一掠過,便是輕易的吹開了楊云溪心中不知多少花朵。那些花朵怒放著,搖曳生姿著,歡歡喜喜燦爛無比。
楊云溪好一陣子才酡紅著臉頰緩過勁兒來。卻是不敢多看朱禮一眼。想說幾句什麼,卻又覺得自己萬一是自作多情了呢?畢竟朱禮這麼含含混混的一句話,又哪裡說過是她呢?也許是她相差了也不一定……
只是腦子裡即便是如此提醒自己,卻依舊是沒能讓那些怒放的花朵們停止下來。
最終楊云溪的唇角便是不可遏制的翹了起來,直讓她整個人都是歡喜。
朱禮看著,也是輕笑一聲。那笑聲像是含混在喉嚨裡,帶著一點點讓人心癢的模糊低沉。
楊云溪在朱禮懷裡坐了半晌,忽然才想起了朱禮膝蓋上還帶著傷呢,便是忙又掙扎著離開了,嗔怪道:“也不嫌膝蓋疼?”
朱禮只是淺笑,情話如同不要錢一般:“心裡高興,這點疼哪裡還感覺得到?”
楊云溪面上的紅便是又沁出了幾分來:“不跟你說了,堂堂一國太子,這般油嘴滑舌的。”
“又不對別人這般,他們如何會知曉?”朱禮倒是說得一臉坦然。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的樣子。
楊云溪拍了他一下:“好了,我去看看小廚房的膳食做好不曾,你還沒用膳呢。”
朱禮見楊云溪羞窘得已經故意在找藉口避開了,也不為難她,便是順理成章的鬆開了手。
楊云溪出了門,便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臉,只覺得滾燙得厲害。只是想起方才朱禮說的那一句時,她便是又忍不住的抿唇偷笑起來——她倒是想不笑,可是唇角卻像已不是她的,一直就自己網上翹了。
而朱禮則是笑著搖了搖頭。末了想起秦沁之前的表現來,卻是最終又冷了幾分臉色,抬手揉了揉眉心,譏誚一笑:這宮裡,到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