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薛家表小姐正站在薛大太太的身後,低眉順目乖巧可人。
全不似方才煞氣騰騰的樣子。
一個小姑娘對殺人見血之事非但不驚還有心智餘力阻止,他忍不住笑了笑,想起前幾次見到薛家表小姐的情景,似乎一次比一次有趣。
待人走遠,薛鎮揚和方氏吩咐道,“先去請大夫來,其餘的事等我回來再說。”留了焦安和焦平。
方氏驚魂未定,慌忙點頭,指揮著人給薛明止血,又傷心又失望的道:“你怎麼能想也不想就衝出來殺人,你可想過那一刀下去後果如何?”薛明昂著頭,唇瓣因失血的緣故已近白色,他狠狠的看著幼清,沙啞著聲音道,“該死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方氏被他噎住,幼清望著薛明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待眾人將薛明送回他原來的房裡,幼清站在薛明的床前,薛明瞪眼看她,幼清挑眉道:“當初我答應你幫你,你就沒有想過我會用什麼手段?”
薛明惱羞成怒的喝道:“閉嘴!”幼清搖搖頭,他怎麼會沒有想過,那種合歡香在牡丹閣乃是助興之佳品,薛明近日常去牡丹閣定然不會陌生,可他卻沒有道破,甚至關了房門,他只是不願意想這件事,覺得只要他不去想,此事便只是她一個人的錯。
想要娶周文茵,卻又不敢道出事實,是怕周文茵恨他吧。
“我說過,我只能保祖母點頭,卻無法承諾周文茵如何。以為你有多好的辦法,卻沒有想到你只能做到這些!”她失望的搖頭,出了門。
方氏不放心薛明,就和幼清道:“你先回去,我一會兒過去找你。”幼清應是,卻是徑直去了周文茵的院子。
半安守在門口,見幼清來了她驚的站起來,支支吾吾的喊了聲:“方……方表小姐。”
“我和你們小姐說幾句話。”幼清指了指門,“把門開啟吧。”
半安不敢,小姐和方表小姐如同水火,她怕一會兒再出什麼事,可方表小姐卻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麼一樣,冷笑著道:“她都這樣了,我若想讓她死,也不會親自動手獅子皇后。”
這一點半安相信,她想了想推開了門,幼清一腳跨進去,又回頭吩咐綠珠和採芩:“你們在外面等我。”
綠珠和採芩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卻站在了門口。
幼清繞過隔扇,站在帷幔前,裡面靜悄悄的,但是幼清知道周文茵沒有睡著。
她在桌前坐下,提壺倒茶,輕啜著,淡淡的開口道:“蔡彰沒死,我也好好的,你很失望吧?!”幼清望著周文茵聲音無波無瀾,“不過,薛明只怕是難保性命,怎麼樣,你感覺如何?”
帳子裡的人依舊沒有說話。
“他拿著刀躲在馬車裡,等蔡彰出現刀就不偏不移的砍了下來,就差一點點,蔡彰就要死在薛府了。”她轉著杯子,語氣漫不經心,“濟寧侯府的先祖,是開朝元老,蔡家延續百十年,這百十年從開朝的近百爵位,到如今寥寥無幾的十幾家,濟寧侯已經是唯一僅存的開朝加封的爵位,雖這兩三代他們沒了以往的錦繡鼎盛,甚至在京城臭名昭著,可是聖上卻不動他們,不但不動這兩年還默許了蔡彰和錢寧來往,有意無意的抬舉濟寧侯府,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要保這僅存的碩果,淡化先祖皇帝良弓藏,飛鳥盡的涼薄,所以蔡家的意義對於聖上來說非同一般。”幼清語氣淡淡的,沒有波瀾,“蔡家雖子嗣頗豐,延續百年不知多少房頭,可如今人們能提得起的也只有蔡彰一人,他雖非長子,可濟寧侯府將來興盛也有依靠他了,你說,今天蔡彰要真死在薛府,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帳子裡的呼吸似乎重了一些,幼清撇了一眼,又道:“為了不讓夏閣老致仕,姑父自掏十萬兩,為的就是能繼續在朝堂有立錐之地,大表哥身重劇毒不等康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