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綠珠又驚又喜,想起今兒種種的事情來,覺得大有可能,採芩已道,“還能騙你不成。”將幼清方才做的事說的話和綠珠說了一遍,“賀娘沒了,如今就我們兩人守著小姐,你不能出力也不要給她添亂。”
綠珠想起自己出的餿主意,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用了點心幼清梳洗換了衣裳,這時春雲進了門,和幼清行了禮,道:“小姐,方才正院那邊的春柳姐姐過來,說是太太怕外頭冷路上滑讓您在房裡多歇幾日,就不要過去請安了。”她說著飛快的瞥了幼清一眼。
“也歇了好幾日了。”幼清彷彿沒有聽懂,笑著朝春雲招招手,“正好你在,讓綠珠在家裡守著,你和採芩陪我去吧。”
春雲愕然,可一想到她大小姐的應承便有恃無恐起來,過去和採芩一起拿了蓑衣和木屐服侍幼清穿上,又塞了手爐加了件兔絨斗篷,三個人出了門。
009 目的
天色愈加的暗,鵝毛似的雪花飄飄揚揚的落在傘上,細細簌簌的像是撓在人的心裡。
幼清打量著銀裝素裹般的院子,薛家住在京城東面的井兒衚衕,前後四進,以中間的花園為隔,左邊住的是二房,右邊則是長房,長長的格局就像是竹筒似的。
她住在院子的最裡面,再往前去則是姑表小姐周文茵的疏雲苑,再往前是仿著江南的樣式做的兩層的繡樓煙雲閣,原是給薛思琴姐妹倆住的,只是薛靄和薛瀲大了後搬出了內院,薛思琴和薛思琪姐妹就住去正房前頭的罩院裡,這裡反而空關了。
薛家院子不大,幸好人也不多,如此逛過去,倒顯得有些空曠。
待路過周文茵的院子時,採芩特意朝裡頭張了一眼,笑道:“周表小姐一整日都在正院的暖閣裡做針線,這會兒應該還沒有回來,大約我們是碰不到了。”
採芩是在說她和周文茵在這裡都是表小姐,可待遇卻是天差地別,幼清從來不在意這些,只道:“既是在正房,一會兒就該見著了。”
採芩嗯了一聲,三個人已經到了煙雲閣,新添的紅漆如意門緊緊關著,隔著圍牆只能看到秀麗的兩層樓,打掃的很乾淨,幾枝光禿禿的桃枝從院牆內孤零零的探出頭來。
又走了半盞茶的功夫,智袖院已然能看見了,門口守著的兩個婆子看見她來,依舊縮著手躲在門扉後頭當做沒看見。
“兩位媽媽。”春雲上前一步,笑著道,“我們小姐來給夫人請安,還勞煩媽媽找個姐姐進去通報一聲。”
“是春雲姑娘。”牛氈家的立時換了臉色,“我昨兒上街見著幾朵絹花做的極是精巧,便買了回來一會兒給姑娘送去。”
“您有心了。”春雲笑著道謝,輕聲道:“別的事往後再說,先去通稟吧。”
牛氈家的用眼角斜了一眼幼清,又被春雲推了推這才勉強上了臺階去回稟。
春雲面色如常的走回來扶著幼清,採芩卻是氣的手直抖。
幼清面色和煦由春雲扶著進了智袖院,方氏喜歡花花草草,一到春天府裡到處都是花團錦簇的,只不過這會兒落了一地的雪,到是瞧不出什麼來。
上了臺階進了撫廊,採芩幫著幼清將外頭的斗篷和腳上的木屐脫了,門口的小丫頭撩了簾子,幼清進了暖閣,暖閣的門口擺著一扇八仙過海冰裂紋落地的屏風,她在外頭爐子邊站著暖手,屏風裡就聽到方氏的說話聲:“是幼清來了嗎,進來吧。”
“是!”幼清見身上的寒氣散了,這才繞過屏風進去,暖閣不算大不過二十幾步的進深,左右擺著博古架,架子上也列了一些珍奇古玩,正中置著一溜兒的四張紅漆冒椅,再往前走便是臨窗的大炕,炕頭嵌著紅漆的多寶櫃子,炕上鋪著乳黃的氈毯,窗簾也是乳黃色的……
顯得的很溫暖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