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嫦娥終於知道為什麼姐姐臨死前會獨獨修一封遺書給自己,告知醜陋真相,細細囑託一切,又讓自己發誓終生緘默,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將真相告訴姐夫與侄女。
不僅僅因為她瞭解自己的妹妹會永遠忠誠,更是因為她至少要做丈夫和女兒的白月光,硃砂痣。
葉嫦娥問鐘有初:“有初。你還想媽媽嗎?還覺得愧疚嗎?”
鐘有初抬眼望向在院子裡的雷再暉。
家居過日子穿西裝顯然是不適宜的,所以她帶他去買了幾套家居服。
她曾經擔心會不會不襯他的氣質,顯得滑稽。可真的穿上身,立刻擺脫老成持重的氣場,整個人朝氣蓬勃,年輕了好幾歲。
原來他的西裝不是天生縫在身上。他也可以宜室宜家。
這個宜室宜家的男人,現在就穿著一套象牙白的連帽運動服在給花花草草修枝澆水。
鐘有初終於可以這樣回答。
“小姨。我永遠愛媽媽。這種感情應該比愧疚更重要。”
2
這天晚上雷再暉終於看到了傳說中葉嫦娥為鐘有初準備的晚飯。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能相信葉嫦娥為他準備了兩葷一素一湯,卻只給鐘有初一片蛋白,幾顆水果粒和兩片生菜葉子。
“有初,你就吃這個?”
“嗯。”鐘有初輕輕叉著連豬食都不如的晚飯,突然笑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曾經看過一個童話故事。故事裡說想要成為一隻漂亮的孔雀,每天只能吃兩粒蘋果核,喝一杯清水。我真的堅持了一個星期。”
她抱著碗,為自己當時的愚蠢舉動笑得喘不過氣來。
若說雷再暉的鴛鴦眼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太看得出來別人的胖瘦程度。
因為鐘有初氣色一向還好,所以他也沒有關心過她的飲食:“你多重?”
為何要這樣苛著飲食?
“雷再暉!你說過‘我一世不說,你一世不問’的!”鐘有初的死穴和所有其他女人沒有不同,“包括這個!必須包括這個!”
雷再暉沒再說什麼。
他知道院子有一口水缸,裡面養著兩條水庫釣上來的鱅魚。
鐘有初企圖阻止他:“你捉魚乾什麼?明天小姨要做餈粑魚。”
“把你那碗亂七八糟倒掉。”
他走進廚房,利落地找到各種配料,做了一鍋噴香的幹燴魚頭端出來。
聞香而來的鐘有初已經候在廚房門口,不停地吞著口水了。
“我剛到國外的時候,沒有什麼積蓄,其他同學就教我清早去碼頭撿魚頭魚尾回來自己做。”雷再暉將筷子遞給她,包謹倫當年嘗過他的手藝,狂贊好吃,恨不得流淚,“試試。我很久沒有做過,好像沒退步。”
一是沒有時間。二是沒有場地。三是做一個人的飯提不起勁。
鐘有初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隱隱地疼。疼得必須立刻抱緊他,才能緩解。
她知道他在國外讀的書,做飯是生存必備技能,但沒有想到他能將這一技能都修煉至滿級。幹燴魚頭實在太美味,她不知不覺就吃了個精光,還配了整整一碗白飯。
衝動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不由得長嘆一聲,將臉埋在沙發靠墊裡:“明天小姨知道了會打死我的。真的會只給我蘋果核吃了。”
“我和她談。”雷再暉看她做出鴕鳥姿勢,不由得失笑,“如果有罪惡感,就不要坐著,運動一下。”
鐘有初撐著窗臺往外看:“可是外面風好大。你不怕我被吹走了嗎?”
“在家裡也可以做。”他指了指樓梯,又把她從沙發墊子裡撈出來,圈進自己懷中,“剛吃完飯,先歇一歇,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