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雷再暉手段毒辣!
“多謝。”
劉副經理抿一口茶,感慨道:“這個,是不是商場得意,情場失意呀。”
雷再暉注視著那杯中的金色茶湯:“昨天晚上她主動打電話給我,要和我交割清楚,還我送她的一樣定情信物。”
“那雷先生怎麼說?”
“我沒有說話的機會。”
“原來如此。”劉副經理搖頭晃腦,“那要看這個女人對雷先生來說,是漢上游女,巫山神女,蒹葭佳人,還是窈窕淑女了。”
“怎麼講?”
“若是漢上游女,飄渺不定,‘不可求思’。”劉副經理道,“當然,雷先生的這位女性朋友既然一開始接受過您的追求,那就不屬於漢上游女了。”
“請繼續。”
“若是巫山神女,那就很簡單。”劉副經理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不費吹灰之力,我就可以幫雷先生辦到。”
雷再暉笑著望向劉副經理,輕輕地搖一搖頭。
劉副經理繼續口若懸河:“若是蒹葭佳人呢,‘溯游從之’,雷先生享受的是一個追求的過程,現在也是為了她不受追而懊惱。這個我動動腦子,也可以幫雷先生辦到。再聰明再高傲的女人,愛的身外物不外乎那麼幾樣……”
雷再暉再次搖了搖頭。
“若是窈窕淑女呢——那最難辦。”對於高難度的挑戰,劉副經理興致勃勃,“若是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自然就會‘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我完全沒有辦法,只有雷先生自己做得到——用兵之道,攻心為上。”
“攻心?”
“不錯!”劉副經理一拍大腿,“其實雷先生的困擾已經算是最輕微的一種。既然這位窈窕淑女接受過你的追求,連信物也收了,卻又突然反口,只有兩種可能——‘豈敢愛之,畏我父母’或者‘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一言以蔽之——畏!解決了這個‘畏’字,包你們白頭偕老。”
雷再暉將茶杯放在茶几上:“原來如此。受教。”
劉副經理很是得意,將茶水續至八分:“不客氣。”
他又一氣說出許多解決“畏”的方法——既然是攻心為上,當然要避其鋒芒,讓她多回憶回憶美好時光,自己心先軟下來……
狠狠說了一頓以後,兩人又靜靜坐著,對飲完一杯茶。
志得意滿中,劉副經理突然想起那句“見微知著”原是出自《辨姦論》一文。
據說《辨姦論》是蘇洵所寫,通篇不點名批判銳意改革,不擇手段的王安石,批他“囚首喪面而讀詩書”,“以蓋世之名,而濟其未形之患”——豈不是應了他的景,批他一邊做陰暗事,一邊掉書袋;雖然居功至偉,卻是一處隱患!
原來雷再暉一開始就在暗示。可嘆現在笑罵不得——還是小看了這鴛鴦眼——他年少得志,不是僥倖!
“好!很好!非常好!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頓時氣洩如洪,劉副經理連連苦笑,“我對於大老闆來說,不過是‘好惡亂其中,利害奪其外’的存在!罷罷罷!不如倒冠落佩,泛舟五湖去!”
雷再暉知道這位劉副經理走的是歪門邪道,但也敬重他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意思既已帶到,他肅然起身,準備離去。
“稍等——”
那在風月場中打滾二十餘載,將多少痴男怨女送做堆的劉副經理,突然抬起頭來追問:“那位窈窕淑女,到底存在不存在?還是和《辨姦論》一樣,不過虛構出來?”
翌日上午,雷再暉送艾玉棠和雷暖容上了去舊金山的飛機:“一下機就會有人來接你們,這是他的名片和相片。你們的資料我也已經發給他。”
艾玉棠接過,珍而重之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