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沸後地雄黃酒活活灌進了一隻黑狗的喉嚨。 灌了不少。 黑狗被差人死死用繩索牽在手裡,當幾個差役一鬆開黑狗的脖子和四肢,被無緣無故灌了一肚子雄黃酒的黑狗開始猛烈地汪汪直叫,瘋狂地掙著繩索,準備逃離。 然而,掙了一陣,黑狗的身子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不多時便癱倒在地,口鼻處鮮血滲出。 身子猛然抽搐了幾下,雖然沒有立即斃命,但也已經奄奄一息離死不遠了。
眾人目瞪口呆,蕭睿站在一旁面色沉靜,嘴角浮起一絲冷曬。 李林甫躬身一禮,“陛下,如此當證明臣的話並非虛言。 ”
不要說李隆基和武惠妃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就算是堂上地大理寺和刑部官員差役等人以及煙羅谷裡的一干人等,都暗暗扶住胸口倒吸了一口涼氣:年年端午都飲雄黃酒,可誰知這雄黃酒卻是毒酒!天哪!一時間,眾人都在暗暗僥倖自己命大,反倒是楊洄地死因由此顯得無足輕重了。
李隆基長嘆一聲,“李愛卿,朕悔不該沒有聽愛卿的進言——力士,傳朕的旨意。 立即廢了這端午飲雄黃酒的民俗!昭告天下,雄黃酒有毒,任何人不得私自飲用!”
“陵遲,楊洄是死於雄黃酒毒,朕心裡也是痛惜的很。 ”李隆基轉首看著伏在案几上痛苦哽咽不止的陵遲公主,眼中閃出一絲憐憫。 擺了擺手,“胡正,此案朕看可以結案了。 朕就說嘛,玉真這裡怎麼會有人膽敢給楊洄下毒,怎麼可能!”
胡正躬身一禮,“是,臣遵旨,臣這便結案。 ”
賀知章突然站了出來,朗聲道,“皇上。 雖然李相之言已經得到證實。 雄黃酒的確含毒——但是,李相也說。 只有煮沸加熱過地雄黃酒才有劇毒,冷飲雄黃酒只有微毒,那麼——何以我等在場之人飲用的皆是未曾加熱過的雄黃酒,而偏偏楊洄飲用的就是加熱後的雄黃酒?如果有人明知雄黃酒加熱有毒,故意將加熱後的雄黃酒拿來讓楊洄飲用,其害人之心,豈不是也如下毒無異?”
眾人吃了一驚,心裡暗道,倒是忘了這一截。 對呀,如果是有人故意將那加熱後的雄黃酒給楊洄飲用,豈不是如下毒殺人無異?
李隆基皺了皺眉,嘆息一聲,“賀愛卿果然是心思縝密,朕倒是疏忽了。 胡正,既然如此的話,這案子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直到查出那幕後真兇予以嚴懲!”李隆基地話雖這樣說,但眼中卻閃出一絲厲芒,暗暗惱火地狠狠地瞪了賀知章一眼。
李隆基是何等之人,他焉能疏忽掉如此關鍵的細節。 只不過,這事兒發生在玉真谷裡,想必無論如何玉真也逃脫不了干係……李隆基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草草將這案子結了,也省得萬一查出是玉真的人所為,不僅玉真臉上難看,自己這個皇族當家人也難做。
可既然賀知章公開提出了質疑,他自然就不能繼續抹稀泥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沒人注意到蕭睿嘴角那一抹冷曬越來越重的時候,凌遲公主突然放聲慟哭,竟然一時悲傷欲絕地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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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洄本就有那胃寒之疾,再加上他這些日子因為妒火燃燒不斷酗酒,身子日漸贏弱。 當日陵遲怕他飲酒傷了身子,還特意囑咐送酒的侍女專門給楊洄送了一個燙茶的小炭火爐來,她這個做孃親地親自動手給自己的兒子熱酒,沒成想,這卻成了自家兒子的斷魂湯!自己親手熱的雄黃酒,將自己的兒子送上了不歸路,陵遲焉能承受得起?
遠遠地望著陵遲那如墮地獄一般的悽慘之狀,以及楊慎交伏在她身上慟哭不已的模樣,蕭睿心裡閃過一絲不忍,但這絲不忍馬上便被一種憤怒迅速掩蓋了下去。 那天,他親眼看見陵遲用炭火爐為楊洄熱酒,而那楊洄又沒命地借酒澆愁,不由心裡暗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