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入喉即化,將滿腹心事都化作了苦澀。沈玠臉上一涼,意識漸漸變得悠遠,話語更是斷斷續續說不清楚,努力了好半天,才吐出了兩個字,“小米——”
眼前的景事忽而變得模糊,虞米的笑臉也漸漸變得遙遠,這酒……果然不是俗物。
“唔,難受,”沈玠難耐地翻了個身,揪住被子直喘氣。
虞米見此神情,下意識地捂住了臉,朝門口的千柳叫喚,“啊呀,不行,我得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他。”話音才落,便腳底抹油地拔腿飛奔而去。
須知,沈玠的酒品是很糟糕的——糟糕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千柳很快就體會到了這一點。
他從未想到一向氣度光華的沈玠酒醉後居然是這般模樣……
前一會還在同情他對舒妙煙的用情良苦,這一會,他只恨沒能多生出幾隻手來。
明眸似水,似醉非醉,風情萬種不足以形容沈玠此時的入骨媚態。
可風情萬種也就罷了,為何要脫衣服呢?脫衣服也就罷了,又為何要咬床單呢?咬床單也就罷了,為何連被子枕頭都不放過?
一個美得不似凡人的絕色男子,脫得光溜溜地滾在床上咬枕頭床單……這一幕噴血畫面,實在是叫見慣了風雨血腥的千柳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其實咬得滿地綢片布緞也沒什麼好心疼的,就算把床都咬碎了也沒什麼,可是這暗中的青龍衛可都是女子——
想到這裡,千柳著急得抓狂,若是讓舒妙煙知道她未來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看光了……他非得一頭撞死不可。
“暗處各位,非禮勿視!!”千柳反應過來立馬急吼了一聲,而後手忙腳亂地衝到床上,一面用被子遮住不該露出來的地方,一面制止沈玠傷到自己。
“公子,情非得已,得罪了。”來不及細想,千柳運指如電直指他的睡穴——指風才到一半,懷中身體本能地翻了個身,如滑魚般地溜了開去,動作奇快無比,竟是從未見過的詭異招式。
千柳傻眼了。他沒想到沈玠的身手是如此深藏不露,這般的實力——若是被主子知道,又要麻煩了。
一個分神間,眼前沈玠已警惕地裹緊了被單,將撕咬的物件轉作了床幔。
“這可如何是好!”千柳焦頭爛額,無計可施之時,突覺一道勁風堪堪地向兩人的方向襲來,那力道和氣息他倒是熟悉得很,心裡一鬆,當下放緩了動作,遠遠地退到門邊。
“你出去!”一陣帶著涼意的夜風吹卷而來,房內燭火立時熄滅,一道黑影飄到床邊,隱含怒意的聲音又重了幾分,“所有的人都給我滾出去!”
立時,嗖嗖幾聲響動,暗處傳來平穩無波的聲音,“將軍請放心,屬下什麼也沒看到。”
這句話明本是公事化的說明,可惜此時在舒妙煙的耳裡聽來卻帶了幾分諷刺,她眼底瞬間迸出暴風驟雨般的怒意,一掌拍向暗處聲音的來源,語氣凜寒,“滾!再不滾就是找死!”
暗處的人沉默了一下,很快地反應了過來,“屬下這就滾!”這時候不滾的是傻子,別說是舒妙煙,明顯等沈玠醒來,八成也是讓她滾得越遠越好。
四周的聲息頓時靜寂下來。舒妙煙惡狠狠地瞪著床邊依舊在忙碌的人,一時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輩子,她還沒這麼生氣過。
“很好——沈玠!”長長地吸了口氣,她努力平復了下想要揍人的衝動,轉身在屋子踱了幾圈,又回到床前站定。
“你確認,你是皇姨指給我的夫?”眼前這美男啃床單的一幕實在太過震撼,舒妙煙負手立在床前觀賞了許久,由不住地扶住了額頭。
她見過各種風情的美男,有溫婉秀儀的,有雋雅淡和的,也有如沈玠正常時那般從容優雅的,可眼前這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