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打量了下李安寧。
那目光算不上是冰冷,但是杜與非容貌做起這樣的表情來,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厲意味。
“這是你的孩子,就算是你不愛他,好歹他身上也留著你的血啊,紀微然給你生的那一個,你也知道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原本還瑟瑟發抖的坐在那兒的李安寧一下子就叫了起來,神色慌亂極了。
杜與非卻還是站在那裡,甚至都沒有坐下來,他看了眼李崇明,說,“我本來還覺得伯父會管教好自己的女兒的,看來我是想的太好了。”
“你想怎麼樣?”李崇明站了起來,“安安好歹也是李家的人,你總不能要了她的命,她千錯萬錯,肚子裡的孩子總是沒有錯的。”
這下子杜與非卻笑了出來,看著李崇明笑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錯?要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錯,當年你會娶了她的媽媽嗎?當年你會這麼輕易地放棄了月姨嗎?伯父,我叫你一聲伯父,是看在你是李安安的父親的份上,我現在要做了李安寧,你也拿我沒有辦法的。”
“你答應過我不動安寧的,她還只是一個孩子罷了……”李崇明嘆了口氣,頹然地坐了下來。
往事如夢,誰又能說是有錯還是無錯的呢?
“那是在你答應我弄掉這個孩子之前,現在,我後悔了,她還是個孩子,一個孩子就有這麼多的心思,會挑撥離間,會搬弄是非,會爬男人的床,還會毀了自己親姐姐的相貌,這樣的孩子,勞教所都教不好了。”
杜與非冷哼了一聲,李安寧瞬間就面色慘白了。
“那你想要怎麼樣……”李崇明把自己的女兒護在身後,一臉戒備地看著杜與非。
“我要送她去一個地方,那裡的朋友會喜歡她這樣的洋娃娃的。”杜與非一笑,然後看向李安寧,“我會把你讓然然嘗過的痛苦,一分不少地還給你的,真可惜,紀微雨已經死了,否則你可以和她做個伴。”
李安安愣愣地看著杜與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杜與非嗎?也許,這個才是當年的杜與非。
宴會上總是揚著邪肆的笑容的男人,端著酒杯從不同的女人身邊走過卻片葉不沾的男人,杜家遊手好閒卻佔著首席的稱號的男人。
這個男人,和紀微然身邊那個溫文爾雅,柔情似水的男人是完全不相關的。
她聽過無數個版本關於他的傳聞,在姐姐的訂婚宴上她第一次見到了這個邪肆放蕩又美麗的男人,只一眼,就足夠她萬劫不復。
他就像是一隻雪白的白狼,危險,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
後來,這一隻野性十足的危險的白狼,卻在一個瞬間就化身成了柔軟可愛的家犬,她冷眼看他圍著那個什麼都不是的紀微然打轉,先前那種高傲簡直就像是個笑話。
她以為他的本質裡就是這樣一個溫文爾雅,柔情似水的男人,沒想到那隻高傲又危險的白狼其實一直住在他的心裡,只是被他別有用心地藏了起來而已,為了紀微然而藏了起來。
現在,那隻曾經誘惑了她的白狼已經跳到了她的面前,她卻再也不會被這種野性給吸引了,她只是害怕,對,那就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害怕。
她害怕眼前這隻臉上掛著笑容的白狼。
“我不要去,我哪裡都不要去,我要留在這裡,我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李安寧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原本應該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模樣,現在卻只剩下了雨打落花的悽慘模樣。
她不知道杜與非要帶她去哪裡,但是,那一定是個不好的地方,而且是非常不好的地方。
“我知道錯了,真的,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你和紀微然的生活了,我再也不會動什麼心思了!明天,不不,今天我就去把孩子打掉,我再也不會妄想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