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歸吵,最後還是公交車售票員佔了上風,否則下車走人。我們只好乖乖地重又買了票,好在這次大約是正常票價,從厚街到陳剛所有的虎門某村,只有4塊錢。如果按照上一輛大巴的收費標準,廣州到厚街80元,厚街到虎門100元,那我們每個人要交20元呢。由此可見,上一輛大巴車的人真是太黑了。更可惡的是,他們竟然掛著“解放軍體育學院”的車牌,現在看來,他們肯定是打著幌子騙人的。我真疑惑,這樣明目張膽的騙局,竟然可以在廣州市轉來轉去沒人管?
無論如何,從收費來看,這輛公交車應該可以把我們送到目的地了。這樣一想,我的心不由輕鬆起來,麗娟也長長舒了一口氣。
13。
折騰了一天,當我們在陳剛工廠所在地的那個村口下車時,己經快到下午五點了。這時太陽己經完全落下來,我和麗娟的心重又焦急起來,如果找不到陳剛,我們今晚住的地方都沒有呢。有了火車站的教訓,這次我們不敢打電話了。剛一下車,便提著行李,按照陳剛所說的路線,急匆匆向他所在的工廠走去。
道路崎嶇不平,路旁有一處很大的工地正在施工。路兩旁雖然房屋很多,但並不鮮亮,甚至給人一種破敗的感覺。可能是下班時間到了,路上的年輕男女多起來。這些人,大多是穿著統一的廠服,有藍色的,有粉紅色的,各式各樣,衣服的左前胸分別繡著兩個字,大約是所在工廠的名字。每個人的胸著都掛著一個紙牌牌,紙牌牌上貼著照片,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是廠牌。
這些人全都行色匆匆,一臉倦色。和他們身上鮮亮的廠服相比,我和麗娟身上的衣服還是七八十年代的款式,非常土氣。我羨慕地望著她們,很想馬上就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陳剛的廠很容易就找到了,這是一家名叫“金秋”的製衣廠,廠房很大,也很漂亮,裡面還有大大的草坪和漂亮的花園,和我們路上見到的工廠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想到我們以後會在這個廠裡上班,我和麗娟對視一下,開心地笑了。
我們到時,正好聽到下班鈴聲,廠裡便陸陸續續有很多人出來。可我們等了很久,兩個人的眼晴都快望穿了,還不見陳剛的身影。麗娟終於等急了,鼓起勇氣走到門口,膽怯地問一個站崗的保安:“請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陳剛的?”
那個保安望了我們大包小包的行李,無奈地說:“金秋一萬多人,我不是每個人都認識的啊?你們再等等吧,他可能在吃飯呢。”
麗娟只好無奈地退了回來,和我一起死死地盯著廠門口,害怕錯過任何一個進出廠門的人。果然,不一會兒陳剛就匆匆出來了,我們差點沒認出他來。記憶中,陳剛是個清秀愛笑的少年。可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是卻一個又黑又瘦的小男人,個子比三年前幾乎沒見長。看到我們,他直直走過來,淡淡地說:“你們來了。”
麗娟疑惑地叫一聲:“陳剛?”
陳剛點點頭:“麗娟,海燕,我給你們租好房子了,現在我帶你們過去吧,等一下我還要回來加班呢。”
麗娟慍怒地說:“為什麼上午打你科機你不回電話?害得我們被賣了豬仔。”
陳剛倦怠地說:“賣豬仔有什麼奇怪的?快走吧,再耽誤我加班要遲到了。”
陳剛的倦怠讓麗娟更加委屈,我看到她眼淚湧進了眼眶,趕緊說:“走吧,我都快累死了。”麗娟這才收起了小性子,任由陳剛接過她身上的行李,一起向出租房走去。
14。
陳剛邊走邊介紹說,從“金秋”到出租房要走十幾分鐘的路,他害怕遲到,走得很急。麗娟雖然沒有發火,卻是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不滿地說:“你出來三年了,我就見你一次。今天我這麼遠從家裡來找你,你連一天假都不能請嗎?”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