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一般都有幾套房子出租的,我們租住的那套院子只是她家的老宅子,她在別處還有兩三幢樓房出租,你看她們還這麼辛苦,每天早晨都要挑這些東西餵豬。”
除了在亮光廠遠遠見過本地那個黑瘦的廠長外,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知道本地人的生活。每家有兩三套房子出租,光租金就要收多少啊?真想象不出如此富有的人家還幹這麼髒累的活?
麗娟再三交代我小心,便去上班了。
陽光很耀眼,天氣正熾熱。我漫無目的地在附近的工業區轉業轉去,希望能找到一家暫時立身的工廠。
這段時間,正是內地許多大中專院校畢業生及初高中畢業生大量湧進東莞的第二高峰期,第一高峰期就是過年初的那段時間。過年初的第一個高峰期,湧進來的大多是沒有什麼文憑、年齡偏大的,且過年前後廠裡員工流失很嚴重,所以工作很好找。而現在呢,許多工廠人員己趨於穩定,找工的人大多數非常年輕,所以工作就很難找了。
不時在工業區遇見行色匆匆的找工者,全都象我一樣茫然與疲倦。在這些找工的人中,手裡拿著小包的,一般是有文憑的;而兩手空空的,多是初中或小學,且是做普通員工的。我感到有些慚愧,為了方便裝那本可憐的高中畢業證、身份證和暫住證,麗娟把她剛買的小包借給我了。穿著新衣服,揹著小包,看上去似乎很新潮時尚,誰知道我一天只吃兩塊五毛錢的飯呢?
我知道現在工作很難找,所以要求也並不高,再苦再累也不怕,只想能找一家工資高一點的廠。一般來說,只有比較正規的廠工資才能高,而這種廠,一般比較大。於是,我便將眼光盯著那些具有一定規模的工廠。
但這樣的廠並不多,偶爾遇到的也並不一定招工。只有一次遇到一家,雖然招工,可我遞上身份證時,負責招工的人事文員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而是在保安室內對著手中的紙條唸了幾個人的名字,被唸到名字的人高興地進去了,其餘的人很知趣地散開。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些人也和我一樣是第一次來見工的,為什麼人事文員的紙條上會有他們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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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個疑問回去和麗娟一說,麗娟無奈地說:“那些人肯定是有老鄉或親戚在廠裡的,事先交了介紹費給人事呢,我們金秋廠還不是一樣?”
我鬱悶地問:“那一般要交多少錢呢?”
麗娟想了想:“這個是根據那個廠好壞來決定的。現在男孩子很難找工作,一般廠都不招男工的,所以男孩要是沒有技術,進再小的廠也是要交介紹費的。要是女孩呢,熟練工一般不需要交,生手的就要交,聽陳剛講,介紹費一般是整整一個月工資吧。”
我嘆息道:“我要是做人事就好了,不但能收很多介紹費,還能接觸到很多去應聘的人,說不定那些人中就有齊月升呢。”
麗娟不滿地白了我一眼:“現在你還在想那事啊?連肚子都填不飽了呢?何況,連警察都找不到人,你去哪裡找啊?”
我望著麗娟小而溫馨的出租屋,無言以對。
以往我找工作時,都是看到一個工廠就直撲到廠門口的招工欄。但我那天下午,我百無聊賴地在工業區轉悠時,竟然看到一個專門的招聘專欄。這些招聘專欄裡的招聘資訊五花八門,甚至有幾家招聘文員的工廠只要高中文化就行,至於電腦方面的,竟然沒有做明確要求。
如果能做文員,就可以坐進寬大漂亮的寫字樓,工作相對輕鬆,就會有時間學電腦、報自考,如果做了人事,還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找齊月升。如果學了電腦和透過自考,我會有更大的發展,絕不會比我那些上了大學的同學差!想到這裡,我真是興奮莫名!
招聘欄上那些地方有的極遠,有的卻很近。為了安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