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中,周半夏雙眼閃閃發亮的,臉上神情明晃晃的只差再來一句,“快說來讓我樂呵樂呵。” 絕對不是喝了果子酒的關係,他媳婦是一日賽一日活潑了。 顧文軒停下脫長衫,“想知道?” 廢話了不是! 見他往淨房而去,周半夏下意識跟上,“你先生說你什麼了?不可能啊,今天客人這麼多,哪有功夫私聊。” 叔父他是多精明的一個人,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可能不能自持,說了不該說的話,根本不存在酒後失言的。 言行舉止。 “言行”無問題,剩下的“舉止”? 叔父此人,能從兩代君王混過來,還混成當今的心腹,舉止更不可能出岔子,那剩下的就是? “還是哪位客人——”周半夏心裡一動,“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尋思程師伯和齊師叔怎麼都在這兒?” 嗨,不錯,還真猜中了,看來還真是淺嘗輒止一點點果子酒,顧文軒邁進浴桶的同時悶笑出聲。 “被我說中了。” “不奇怪,知我者,你也。何況咱們兩口子還心有靈犀一點通,你說是吧?你不問,我也會和你提起。” “明白,本來想睡前再說的。” 才怪! 周半夏搬了張凳子坐著浴桶邊上,“就為了這事兒?” 這語氣? “我不是一直沒見你從後院出來還以為你不知哪位師伯師叔來了,嬸孃和你說了,怎麼沒見你出來請安?” “是說了,可你們不是開席了嘛。 再說,不止有長輩還有其他外男,嬸孃拿我當寶貝,怎麼可能讓我拋頭露面。” 也對,又差點忘了這一點,疏忽了,“啪”的一聲,顧文軒手拍自己額頭,“我也拿你當寶貝。” “是的。” 周半夏利索應聲。 見他這一拍,長髮散了,顧不上吐槽不知誰總讓她戴帷帽出門,就這樣子披頭散髮的,看著彆扭! 周半夏趕緊連桶帶人的給扔進裡面二樓的主衛。 看,這樣不就方便了。 泡一會兒澡,衝一下也方便,想洗頭也好順手,不要磨嘰個啥的。 “真——”一個恍惚,從只點了一盞油燈的淨房轉眼就是異常明亮的衛生間,顧文軒眯了眯眼一時都差點失語,“真乖! 我光惦記著他們幾個人不是徑山書院的到家不在了,差點忘了還有野男人在場。” “扯淡。” 周半夏忍俊不禁輕笑,招來洗髮水,拍了他一下,“腦袋靠後,要說他們,我倒聽嬸孃提了。” “說來聽聽。” “先說程師伯。”周半夏忍笑,“真定府之前不是正好舉行花魁比賽了,也有人發請帖給程師伯。” 不奇怪。 林師伯都有請帖,身為徑山書院山長長子的程師伯又是教書又是外聯部長的,聲望自然比林師伯高。 “程師伯的夫人大概是覺得都有孫媳了,他還老不正經什麼的就把請帖藏起來。” 顧文軒大笑。 這就樂成這個樣子了? 周半夏繼續,“程師伯還覺得挺奇怪的,今年怎麼沒有請帖上門,他還反思自己哪裡得罪人。 等日子差不多的時候,他夫人給他請帖來不及了。 他就說要去找正經人的離家出走,來的這裡。” 難怪林師伯之前還笑言程師伯在他們一眾師兄弟裡面性子最好之類的話語,顧文軒笑噴,快要笑岔氣。 “接下來再說齊師叔怎麼在這裡,這個問題就嚴重了。”周半夏拍了拍他肩膀,留足讓他停止笑的時間。 “嚴重?” “對。” 嘖嘖嘖,看,立即不笑了,跟川劇變臉似的,“可嚴重了,你知道齊師叔他夫人走了吧?” “去哪兒?” “……”周半夏一臉兇狠的扯了扯手中都是泡沫的長髮,“裝傻是吧,不給你洗了。” “哈哈,不逗你。”顧文軒手指腦袋,“頭皮癢,幫我抓一下腦袋。齊師叔他這趟來是為了娶老婆?” “可以這麼說。”周半夏手上忙著,想起周夫人所言,“自從他夫人離世,盯上他正妻位置的人家有不少。 這其中就有他岳家以他孩子需要自家人照顧為由,想把家中庶女塞給他當填房。 齊師叔不樂意,這五六年來,還那邊還挨個換著庶女打照看外甥的藉口住到他府上。” 這些事情,周半夏即使不提,顧文軒也多少從周煥提起朝中人物時得知一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