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院正院,西耳房前有個小小的角院,少有人經過這邊,十分清靜,所以被改作內書房之用。
有別於前院偏廳大書房兩面牆書櫥,上面塞滿各色書冊,被井井有條的分成經、史、子、集、雜等五個區域。
其中又是屏風,又是多寶閣,還擺放幾件珍奇物件加以點綴,這間耳房就很對得起內書房的一個“內”字。
雖然也有很大的兩面牆書櫥塞滿各色書冊,卻可以說無一不是藏書,其中便有周半夏抄錄做舊的藍皮線裝書。
只不過今日,南邊靠窗位置的一張寬大書案前,顧文軒正一手輕按宣紙一角,一手執筆書寫著什麼。
而周半夏也沒有翻書,她雙手抱著杯子的立於一旁,在顧文軒揮筆落墨之間時不時的捧個場喝彩一聲。
好!
此時此刻的顧文軒和周半夏還不知今日研究他們兩口子的人多著了,當然,知道也不會驚訝。
誰人背後不說人,背後誰都被人說。
人之常情。
見周半夏來來回回只會重複一個“好”字,看著自己寫滿字的宣紙,顧文軒擱筆揉手腕,讓她趕緊換個詞好好誇一誇。
“棒極了!”
“還有呢?”
“好比方說?”
“字型法度嚴謹,結構勻稱,功力深厚,還有筆鋒遒勁有力、微小處見靈動,已有獨特風格等等。”
“確實,看似斷筆,實則氣韻連貫,你已練出妙筆生花之神韻,好羞恥,誇不下去了,不過確實進步不小。”
顧文軒忍俊不禁,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周半夏瞧見了也不推諉,徑直落座,見他整理好案上宣紙,接著要洗筆,“不接著練字學習了?”
顧文軒下巴朝窗戶一揚,“不用看沙漏,最多兩刻鐘就要掛護窗板,還是等晚飯後再看書好了。”
上支下摘的窗戶外邊還有一扇護窗板。
這扇護窗板要比草簾子或是棉簾子好用很多,也方便很多,冬日裡只需天黑將它掛上,待早晨再摘下來。
從正院回來的時候原本快到申時,此時天色愈發暗沉,風更大了,即使不等天黑也要提前掛上護窗板。
護窗板這種活兒,自然無須他親自動手,將書案上的東西放回原處,顧文軒立馬帶媳婦回暖閣兒。
考慮到某人今日不曾午休,此時要讓她躺下歇一歇肯定會睡著又錯過晚飯時間,他就想出了一個新招。
下棋。
你來我往的,一局棋還不曾分出個勝負,冬天天黑得早,不到準點用晚飯時間,夜色便籠罩大地。
還下什麼圍棋,顧文軒趕緊摸肚子,同樣不出他所料的他媳婦那個勝負心強的完美錯過了提前見周公。
同樣,也讓他媳婦無暇關注於今晚雪勢如何,飯後消食不到一刻鐘,他媳婦就困得連打哈欠了。
夜色漸深,屋簷下搖曳著大紅燈籠,昏暗的燈光是讓人瞧不真切院中情形,但有沒有下雪還是很好分辨。
周半夏權當不知顧文軒詭計,按著他的節奏來,也好讓他早點去書房完成今日學習計劃,無須熬夜。
多的話,她也沒說,只讓顧文軒別忘了,最晚不能超過午夜十二點,還在書房裡面不停手的想熬夜。
蠟燭點再多,對視力也會有影響,別佔著自己玩電腦的都不會近視,使勁折騰兩眼,如今可別想配眼鏡。
至於別墅裡面光線充足,是不是索性進別墅書房看書學習,不是臨近科考之前幾天,犯不著,也沒必要。
距離鄉試還有大半年內,急啥……
顧文軒就只聽周半夏說完躺下蓋好被子快要打起小呼嚕了還不知嘟囔個什麼,聽也聽不清楚。
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