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辭只是靜靜地聽著。
直到男孩再也說不下去,他才輕輕地接上了話:「現在,我們帶著他,回家了。」
……
飛行器在基地那個有廢棄燈塔的高地平臺上著陸。
最先被運出飛行器的是裝著格雷的營養艙,林辭顧不上其他,眼中只剩那個不透光的膠囊倉。男人緊隨接過格雷的醫護人員,奔向地下基地的入口。
第二個下機的,是安放著達瓦旺青屍身的冰凍艙。扎西次仁跟著冰凍艙下機,想要繼續護送同伴,卻被早就守在那裡的丹增嘉措拽走。
兩撥人相繼離開,飛行器艙門外的人便所剩無幾。
「嘿,這幫人!我救了他們,竟然沒一個知道等等我!」傑拉德身後跟著樸智恩和她抱著女性哨兵的哨兵,晃晃悠悠地走出機艙。
「tp基地是所有基地中對向哨最不友好的一個。上校,您不應該跟他來這裡。」樸智恩落後傑拉德半步,駐足道。
女嚮導的話讓傑拉德腳步一頓,男人撥了撥額前的碎發,看似隨意地說到:「列昂尼德,帶莫緹娜去看醫生。」
高壯的哨兵點頭,抱著女哨兵離開。
樸智恩看著離去的哨兵,欲言又止:「上校。」
「回你的塔島去,樸首席。您升官啦,再叫我上校就不合適了。」傑拉德抬步前行,與樸智恩拉開了一段距離。
「我會在確認所有物資和裝置都送達後回去的。上校,您永遠都是我的長官,無論……」
樸智恩話未說完便被傑拉德打斷。
男人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這裡的空氣可真清新啊!樸首席,我要永遠都是您的長官,咱們軍隊的紀律還要不要啦?行了,做完你的事,就回吧。我說過,他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又不是我的腳部掛件,走你自己的路去吧。」
樸智恩幾次張口,最後只能無奈而堅定地接下傑拉德的話:「是。」
……
熟悉的地下洞窟裡,慘白的燈光照亮了手術室門口的方寸之地。強光將所有物體的影子切割成邊緣鋒利的漆黑色塊,看久了,便有種失真的感覺。
滴的一聲,紅色的「手術進行中」變成灰色,林辭抬起頭,盯著手術室的門。
門開啟了,一位沒見過的醫生戴著口罩走出,對林辭點點頭:「這麼弱的d級哨兵,恢復能力差一些是正常的,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為他清理了所有創口,並進行輸血。這袋血漿輸完,就可以換成普通的葡萄糖和營養液。無需過度治療,過幾天,等他體力恢復,自然就會好起來。倒是您,」醫生指指林辭脖子上的繃帶:「嚮導先生,我覺得比起哨兵,您更加需要得到治療和休息……」
然而,醫生的話沒能說完,躺著哨兵的醫療床就被護士推了出來。
林辭再也無法施捨給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一絲注意力。他隨手扯掉了繃帶,一條青紫色帶著細小擦傷的痕跡,環繞了白皙細長的頸部一週,看起來甚是可怖。
「謝謝您。這只是淤痕,不需要治療。」林辭說完,便轉身跟上離去的哨兵。
「哎?!你、您……您回來包……」醫生又驚又急的聲音被嚮導拋在身後。
跟隨推著格雷的護士,林辭進入病房。
兩人的病房還是上次的單間——它是這個基地醫院中最大最寬敞的屋子。
不過與早先那次不同,病房裡準備了兩張窄窄的醫療床。
大概是因為作為嚮導的自己非要看護哨兵,基地才會做出如此體貼入微的事情。
林辭將屬於自己的醫療床與格雷的合成一張,側坐在床邊,抓住了昏迷中的哨兵的手。
為了防止哨兵因疼痛在手術時傷害醫生,格雷被注射了抑制潛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