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倔強神情,那個以前與自己一同嬉戲打鬧,種田打獵的舊時玩伴的身影不由得和眼前這個滿臉血汙的漢子重合起來,呂雄的心腸禁不住軟了。
“老九,你可知道我今天為啥要打你?”呂雄將長槍丟到一旁,惡狠狠的問道。
“不知道!”呂九郎的話語中滿是不服之氣:“我自從十四歲披髮從軍來,全身上下刀傷便有十幾處,這條性命早就權當沒有了,今日捱上幾下子刀鞘又有何妨,只是雄哥你為了一個賤婢打我,叫我怎麼服氣。”
“好好好!”呂雄聽了呂九郎的回答,不怒反笑:“老九,我今天就讓你明白為什麼要捱打。”說到這裡,呂雄突然對高聲下令道:“你們幾個把門窗關嚴,反正過幾日我就要去徽州了,今夜索性也給你們這些蠢驢敲敲警鐘,免得又做出什麼蠢事來,讓主公和大小姐為難。”
屠武在外間聽得清楚,趕緊往遊廊下的夾層鑽去,果然頭頂上傳來一陣關閉門窗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卻是親兵們從屋中退出去了。屠武聽到那些親兵的腳步聲漸漸離得遠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從夾層中又鑽了出來,爬到窗下小心偷聽了起來。
“首先,沈夫人不是你口裡說的什麼賤婢,是主公的侍妾,主公現在已經割據兩浙,將來肯定是要裂土封疆,自立為王的。沈夫人已經給主公生下兩個兒子了,俗話說‘母以子貴’,她遲早是要封妃子的。老九,你這叫以下犯上,就憑這一條,你就該掉腦袋!”呂雄的聲音既低沉又有力,場中其餘的人現在也差不多都清醒了,聽了呂雄的話,想起方才自己所說的那些大不敬的話,不由得惶恐不安了起來。
“那又怎麼樣!任之哥在淮上練兵廝殺的時候,可只有大小姐看重他,體貼他,為他出謀劃策,收攏人心,這才有了這片基業。那時候這個姓沈的在哪裡,不管將來她被封了什麼,在我心裡,主公的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大小姐。”那呂九郎脾氣倔強的很,呂雄方才說完後,不但不屈服,嗓門反而越來越大了。
聽了呂九郎的話,屋中眾人雖然表面上不敢應和,可心中卻不禁暗自點頭。這本就是那些最早跟隨呂方從淮上廝殺征戰的那些呂氏族人的共識,在他們看來嗎,現在的鎮海軍乃是呂方與呂淑嫻夫妻二人的合資企業,當然呂方的股份要更多一些,而且他作為男性,也有主導權,但是其餘姬妾的地位,無論如何都無法與呂淑嫻相比。隨著呂方的地位日高,實力越發壯大,呂方手下的來源也越發複雜,有淮上時便跟隨他的莊中子弟親族,有濠州收降的蔡州兵,有丹陽子弟,還有攻取兩浙時收降的錢繆舊部,作為呂方最信任的親族,這些淮上子弟們雖然在州刺史這個層面上的人並不多,但是在中層軍官上佔了絕對優勢,這也是呂方有意造成的結果,因為限於經驗和教育的原因,在他的親族中並沒有多少勘任刺史這個級別的方面大將的人才,他不得不從陳璋、徐二、陳五、高奉天、陳允、範尼僧等後來者或者降將中選拔人才,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對這些人他並沒有防範之心,透過這些中層軍官,他可以真正的控制自己的精銳親軍,從而保證那些州刺史無法叛變。但是在這些淮上子弟,尤其是以呂氏族人為核心的七家莊子弟們看來,這些外來者搶佔了他們的位置,本來這些方面大員之位應該更多分給他們的,畢竟他們才是第一批跟隨著呂方奮戰,為這片基業付出最多的鮮血和努力的那批人,他們也理所當然的應該從中得到最大的回報。作為呂氏嫡女的呂淑嫻便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成為了他們的領袖,他們希望呂淑嫻能夠為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