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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陳白東猛地叉起一條魚,直著身子朝冷佩這邊兒一望,夕陽襯托下的那一低頭的溫柔,讓陳白東站在那兒,有種靜等天荒的感覺。

媽了個巴子,紅顏禍水。陳白東想著,突然被岸邊不懂風情的老譚吼著嗓子破了這如畫的風景,“東哥,火生好了,什麼時候開烤?”

也是瞅著陳白東手裡頭的魚,老譚這吃貨才這麼迫不及待。

冷佩抬頭看了眼陳白東提叉掛魚的偉岸身影,從青石上躍下,“陳白東,魚!”

這貨也是饞得慌了。先前風景盡數毀去,陳白東禪心入定,取下魚往冷佩這邊兒一拋,又低頭叉魚去也。

那魚蹦在冷佩懷裡,還帶著血,板著身子直跳蕩,然而這位將門虎女怎麼可能被一條魚擊敗,蹲下身子,扯著魚尾往石頭上一拍,這下可不就消停了。

再把魚撂給不遠處的譚偉,這種殺魚的粗活兒,可不是她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乾的。

老譚得了魚,也是一臉欣喜,咚咚咚跑到河邊,取出屁股後面彆著的軍刺,開腹去髒,拔鱗挖鰓,幾下就拾掇乾淨,跑去架在火上,等著東哥過來添油加醋。

又弄了幾條魚,估摸著就算是個飯桶也給餵飽了,陳白東扔了辛辛苦苦削好的木叉,晃盪著來到老譚生起的火堆旁,撿了塊兒石頭一坐,“早些年這兒的魚更多,現在不景氣了,抓五六條魚還這麼費事兒。”

“可以了,東哥,這兒還好,沒什麼人來,要是城裡頭,別說魚了,魚鰾都見不著。”董賴子瞧完車,湊了過來,“東哥,開這麼慢,感覺那溫度還是有點兒高,要不開河裡頭晾晾。”

“傻啊你!”陳白東沒好氣說道,“大晚上咱又不走,開河裡幹屌。”

董賴子嘿嘿一笑,又聽陳白東說道,“好嘞,忙活了一天了,讓你們嚐嚐你東哥的傳奇手藝。”

一時間,場中三人,眼神兒裡都冒了精光。

☆、烤魚

陳白東的烤魚手藝當真不錯,入味兒夠,香氣足,要不是材料不齊備,跟館子裡的沒什麼兩樣。

“陳白東,你這手藝怎麼學的?”冷佩啃著魚,也沒在乎滿嘴的辣椒麵跟香油,吃得正歡,衝陳白東問道。

她倒是第一次見識陳白東的手藝,不得不說,還真不錯。

這年代,會做飯會洗衣服會刷碗疊被子的男人當真是稀缺動物,陳白東這貨放出去,肯定搶手。

陳白東正在小吊鍋裡煮著白天搗鼓過來的西蘭花,弄了一個菜湯,勉強糊糊嘴。剛煮這西蘭花的時候,冷佩那眼神,直直的就像是夜叉鬼一樣,可不是,原以為陳白東千辛萬苦給她找的花,會是多浪漫,結果來一這,還留到晚上煮了湯,她冷大姑娘的心情,能好嗎?

好在烤魚的味道還不錯,嗯嗯,是很不錯。鍋裡的西蘭花湯也開始躥出清香,想來也是很好的吧。

陳白東一聽冷佩的話,突然停了下來,手裡頭的搗鼓沒見了動靜兒,一個人直起身板兒,呆呆朝著快是昏黑一片的河裡頭望去。

董賴子停了啃魚的動作,老譚扣著鼻屎,冷佩兩隻眸子楚楚動人望著陳白東。

將夜未夜,周圍有些靜,煮了半天的飯,被人瞅著這麼久,萬眾期待,醞釀的情感也似乎正到位,陳白東偏耷著腦袋,想了會兒,開口說道,“以前吧,我媽走的早,陳瞎子顧著在外面掙錢,沒法兒管我跟小北,那肯定就是我做飯了;後來嘛,犯了錯兒,被髮配去了炊事班,做了幾個月的飯。”

突然又搖搖頭,“其實也好笑,犯錯了去炊事班,真不怕我把全營的人毒死……”

聲音戛然而止,“吃魚吃魚,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冷佩明明聽得出陳白東聲音裡的顫抖,肯定藏了什麼故事,應該說這時候不該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