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女子，恬靜淡雅。手上一把摺扇，斜靠在梧桐樹下。看著廣庭湖面，神情迷離。

王瑾隨即走上前，幫他磨墨。

“幾個月未見了，你還知道我喜歡七分濃的墨汁。”

王瑾靜靜笑了，“有些東西，記住了便是習慣。改不了的。你還不是經常畫這一個人。”她知道這是她。這上面的女子，是自己多年前，坐在廣庭湖岸邊的一棵梧桐樹下。她靜靜呆坐了一天，忘了時辰。而殷渲竟然也在不遠處，看了她一整天。

“那件事，我知道了。”殷渲停下筆，神情淡漠。“攝政王下聘娶你。我沒有能力阻止。你有什麼想法。”

王瑾也同樣靜默，隨即輕笑。她拿起殷渲放下的筆。在他畫的這個女人的額頭上，輕輕點一顆硃砂印記。“我一介女流，隨風漂移。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只想知道，在你的心裡，我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很重。”殷渲淡淡吐出這兩個字，他的語調冰冷。但是瞳孔裡卻是深深的眷念和慾望。“我沒有讓嘉蘭告訴你，我希望你嫁給攝政王。都是她自己胡謅的。”

聽著殷渲的話，王瑾瞭然一笑。在一開始，她的確是相信了嘉蘭的話，但是，她更相信殷渲。“王家的人，與我不共戴天。若是能夠在嫁給攝政王之前，折磨夠了她們。我便自盡。要是不能，嫁給攝政王之後，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靜靜聽著王瑾溫柔的語調，他的瞳孔中。有驚詫，有異樣，有難過，有憤怒，有悔恨，也有不解。這麼複雜的情緒，卻被王瑾忽視過去了，她低著頭，靜靜看著畫中的女子。神情卻是淡漠。

“那你呢？”殷渲忍不住輕問。

王瑾微微嘆了口氣，“結局都是一樣的，還能夠希翼什麼呢。”

要怪就怪這個攝政王，橫空插一腳。奪取了她的身體和幸福。她與殷渲之間，本就是不應該插入第三人的。無論這個人，給她的熟悉究竟有多麼深。

抬頭看了一眼殷渲眼中的落寞，王瑾忽然踮起腳尖。為他撫平眉峰的褶皺。“很久沒有為你泡茶了。”

094：任何事都有犧牲

她知道他不喜甜膩，也不喜苦澀。也只有碧螺春，香氣漫漫，卻甘。

日子已經漸漸深秋，早就沒了什麼桂花。其實王瑾也並不是太喜歡這種濃烈香味的花種，但是生活總司平淡的，她也僅僅是不喜歡平淡而已。

王瑾讓人把爐子端來，在他身前親自掌控著火候。身邊還有一群丫鬟伺候，王瑾卻有意不讓她們走。“水要燒得頂沸，方可如茶。但是以小王爺的喜好，第一次泡的茶要倒掉。”殷渲只喜歡淡香和淡黃的顏色，這一點，也僅僅只有王瑾知道。第二次泡的茶，口感更好，也洗去了浮渣。

早在她看到茶具積了一層灰，她便知道，自從她去了王家之後。殷渲實在也沒喝過茶了。

周圍的人更是唯唯諾諾的應著，但是卻沒人敢逾矩。

“還有，每逢清晨，小王爺會有起床氣。把漱口洗臉所用的用具在一旁準備即刻，不可打擾。餐飲要緩半個時辰方可用膳，在飯前切勿給小王爺用茶。而朝時後，上位天子，朝拜九尊。冠服備好，務必小心。巳時三刻，準備膳食。午時二刻，膳食剛炙。熱身一刻，方可入睡安歇。至於戌時，小王爺會把自己一人關入書房中，任何人不可打擾。”

王瑾語句輕鬆，在她心目中。殷渲的一％無％錯％小說　Ｍ。quledu。coＭ天生活起居，她都可以倒背如流。只是，他還有好多習慣，還有好多要注意的地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還不能夠一句一句的說清楚。

她擔心她走後，這些人太蠢。面對殷渲的面癱臉就開始顫顫巍巍，手忙腳亂。什麼事也做不好。“還有，描繪丹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