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飼養的東西,只覺得呼吸一滯。
八爺見我恍恍惚惚的,順手推了我一把,“還不快去幫忙!”
我一抬頭,正看見佛爺拿著鑷子正在夾二爺身上的頭髮,佛爺對著我道:“得趕緊把東西夾出來,要是纏進血管裡就糟了,豆芽,過來幫忙!”
我接過鑷子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二爺輕輕的趴在床上,已經昏迷了,悲傷那一塊青紫的傷疤恐怖駭人,我心道,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二爺嗎?
我轉頭看向八爺,“這傷口裡怎麼這麼多頭髮?”
八爺說:“什麼頭髮,這叫食人菌,二爺打從青銅門裡出來就恍恍惚惚的,這東西從棚頂下來就直接落二爺身上了,幸好佛爺反應快,一刀給砍下來,可還是有一些細菌纏入了二爺體內。”
我拾起鑷子去夾,可那觸角是活的,鑷子剛一碰就縮排了二爺體內,佛爺皺著眉頭看向我,“用點力,這食人菌都是活的,一旦縮排去就不好出來了。”
佛爺的手掌心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血,八爺道:“佛爺,先將傷口包一下吧。”
佛爺卻搖搖頭,從桌子上拿過一個茶碗,將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擠進去,將將擠了半碗左右,佛爺茶碗遞給我,“將二爺的傷口擦上血,一根一根的夾,這種東西長得很快,等都夾完了,再給二爺擦藥。”
佛爺起身包紮了傷口,轉身對著八爺道:“老八,跟我去把礦山封了。”
我一直不知道一個人難受到極致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就像當年夫人去世的時候,我一直不懂二爺是怎樣的感覺。
但我現在知道了,知道了二爺為什麼變得流連青/樓,變得放蕩不羈……
如果一個人連心都麻木了,就真的什麼都在乎了……
我看著二爺的傷口,手心一直抖,眼淚不知是什麼時候流下來的,一滴兩滴,都落在了二爺的身上。
天色漸漸暗了,我在床邊點了一盞油燈,不知何時,青衣帶著一群夥計回來了,我四下望了望,只問了青衣一句話。
“雲履,朝方呢?”
青衣只微微的搖了搖頭。
院子裡的人照去時少了一大半還多,管家不知何時進來的,看著二爺的傷勢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不知他這一聲嘆氣中包含了怎樣的意思,二爺的傷口處理好時,天色已經快亮了。
二爺的身上像被水浸過了一般,管家不敢動,我就打了一盆水給二爺擦了擦身子,二爺某些地方不敢看,只得將眼睛蒙上了擦,我的手一直在抖,抖的竟比上藥時還要厲害……
而二爺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睡著,好像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我心道,二爺,你快醒醒啊,你不是功夫好,不是最厲害嗎,怎麼就能這麼睡過去……
第二天下午時二爺還沒醒,至此,二爺已經一天一宿滴水未進,我道,二爺就算是沒被毒死,這樣下去大概也撐不了多久。
我叫青衣去燒了一壺水,倒在杯裡放溫了,慢慢扶著二爺起來,水杯抵在他嘴邊,倒進去多少,流出來多少……
我看著二爺那一張俊俏的臉,臉色微微蒼白,唇間已經沒有多少血色了……
我咬咬牙,含一口清水在嘴裡,對著二爺的嘴唇吻了下去,二爺的牙關咬得太緊,我勾起舌尖一點點撬開,將水餵了進去。
就這樣餵了四五口,已經精疲力盡,我將將退後兩步,對著二爺拜了拜,二爺莫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二爺若是責怪就將奴婢趕出去好了。
可二爺能將我趕出去的前提,是他還能醒過來……
而二爺真的醒了,在那天稍晚一點的時候,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的雨,院子裡漆黑的一片,就像我們剛剛遇見的那天晚上,二爺披著長長的雨披,還帶著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