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正堂坐下後,周季就發話了:“沈兄弟,你這個月都沒有參加我們的聚會,倒與這些朋友生疏許多了,昨晚王兄問起你的行蹤,得我告之,這不,今日就要來拜訪呢!”
王旁微笑著道:“如今沈兄聲名大振,又靜學一月,想來又有所獲吧?小弟對於沈兄詩詞上的造詣,那是萬分佩服的,有閒還請沈兄多多賜教,若有新作出來,還給先睹為快。”
“詩詞小道爾,不能為終日沉湎。”沈歡微笑著道,“近日苦累,也沒有什麼新作問世,倒是令王兄失望了。”他當然也想做個詩詞批發者,把那些名揚千古的詩詞都一口氣弄出來獲取名聲,但他又怕以後“江郎才盡”,他除了記憶力有點好能記住些經文外,對於詩詞,作出來的就有點貽笑大方了,若是一早用盡記憶裡的詩詞,到了不得不做的時候,豈不是令人懷疑?所以,他覺得還是藏拙的好,時不時應景回憶一兩首名篇即是,細水長流才是硬道理。
“哦!”王氏兄妹聞言都有點失望,看來他們此行倒是對這些詩詞抱著偌大希望而來的。確實也是,一首《水調歌頭》,在這個文治盛行的時代,更能夠令這些文人吃驚吧。
周季這個大喇叭又插口了:“王兄弟,倒也不必失望,雖然沒見著新詩詞,但是你若到沈兄弟書屋一觀,想必也有所獲,直嘆不虛此行的了。”
“哦?果真如此?”王旁眼睛發出令人詫異的亮光,扭頭問著沈歡。
沈歡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周季,他這位兄弟,對自己的一切,總是愛好炫耀,其中不無自豪的意思。如今面對詢問,只能苦笑道:“也沒什麼,只是一個破書房而已,裡頭有些平常可見的書籍。倒是對於令尊王大人藏書之房,沈某是大感興趣的,令尊文名宇內有知,若潛心著述,他日為必為一代大家。一代文豪的書房,你說夠吸引人了吧?”
“那是!”王旋最敬父兄,一聽別人讚譽他們,不無驕傲之情,“父親藏書數千冊,不少為海內孤本,日夜精學,學識超人,這就比某些只會寫一兩首詩詞的人高明多了!”
沈歡聽了上半句,倒是對王安石書房裡的書籍垂涎不已,孤本呀,若能好好儲存,到了後世,那得值多少錢呀!聞得後半句,就直接忽略掉了,不敢爭辯,畢竟對方是王安石,海內知名,若一句不慎,傳了出去,說什麼小覷王安石,落得個孤傲狂妄之名,就得不償失了。
王旁站了起來,道:“不若我等一觀沈兄書房,如何?”
其他兩人當然贊同,沈歡也只能無奈地帶上他們,在正堂左側進去,一扇門後,就到了他書屋的門口。
王旁兄妹本來還饒有興趣地走著,待一到書房門外,就呆住了,心裡大是震撼,又見著了那些令他們吃驚不已的楹聯。
“沈兄,這是……”王旁吃驚地問沈歡。
“這是小弟特地為書房所作的楹聯,算是勉勵自己吧。”沈歡毫不羞恥地把盜版過來的東西佔為己有,說這話時臉不紅氣不喘,完全沒有了初“念”《水調歌頭》時惴惴不安之感,看來厚臉皮的功夫又有所見長,真是可喜可賀。
“沈兄胸懷,小弟愧不相及!”王旁讚歎不已,目光仍然盯著掛在門口兩邊的楹聯,喃喃唸了起來,“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沈歡安然地接受了對方的讚歎,這是他盜版明朝人顧憲成寫在書社裡勉勵世人的對聯,全聯無一不是儒家入世情懷,有救濟天下之心,難怪當時即被人奉為行事宗旨,更是這些人用以自勵的準則,幾百年來一直為眾多文人所讚歎。這時候拿出來,不震翻王旁這個讀書人才怪呢!
不過不得不說,沈歡有時候也喜歡做些狗尾續貂之事,本來這對聯很有勵志情懷,單獨掛在書屋門口也就足夠了,他卻又想給書房取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