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夾雜著恨意與不甘,還有那麼點奸計得逞的快感叫了出來,在這黑夜裡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疼啊!多少年了!從她被強行灌入水銀後,她就沒疼過了,讓她幾乎忘了疼痛的感覺。她還以為鬼不會疼,可是當阮瞻的風刃生生切掉她化作腿部的黑氣,並完全化解於地,讓她的幻影也塵歸塵、土歸土,她又一次感到了疼痛。她說不清是痛苦還是喜歡,因為疼痛意味著活著,可是她,還算活著嗎?
可是,如果她的一條腿換來阮瞻的重傷或是死,解了哥哥身邊的威脅,那麼她的腿失去得真值。哪怕從今以後,她的幻影都是殘缺的也沒關係。
身後,『砰?』之聲大作,附近的人聽到會以為是陰沉的天空中響起了悶雷,可是她知道那是哥哥的冥火打到物體之上的爆裂聲。火是以高溫燒灼物體,本身並不是可捉摸的實體,可哥哥的冥火不是,那不僅有冷燃的效果,還格外堅硬。就算打到鋼板也會穿板而過!現在聲音如此之大,也許阮瞻早成飛灰。
這樣想著,張紅玉不顧那久違的徹骨疼痛轉身望去。
只見在她身後的大片空地上,還分散著站著三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小的黑影,並沒有一個倒在地上。那三個男人也還和嶽小夏所坐的位置形成著不規則的菱形,站位雖然有些移動,但整體的位置並沒有改變。只是,在這菱形圍著的中心,出現了一個深坑,這三大一小四個人現在是圍坑而站了。
阮瞻仍然空著雙手,左手伸兩指指著張小華,右手垂在身側,不過手指拈了個奇怪的訣法,面色有些蒼白,但並無受傷之相。
怎麼,難道哥哥的這一擊沒有成功嗎?是什麼地方出現了疏漏?
張紅玉心中頓有遭到重挫之感。轉過眼光再看向包大同和萬里,見包大同一點也沒有嚴肅之態,臉上笑嘻嘻的,好像大家在陪他玩一場遊戲,雙手均高舉著,左手持血木劍指著她的方向,因為運用了靈力和法力的緣故,劍尖上湧出一縷紅光,像盤旋著一條透明的小蛇般對她吞吐不止,雖然她不動,那劍上的光芒就不會輕易攻擊她,但還是讓她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彷佛被什麼死死得盯住,根本逃不開!
他的右手也有一柄劍,和萬里拿的一樣,是畫滿了咒文的桃木劍,劍身上符咒是以特殊的硃砂所畫,倒和嶽小夏身上的硃砂同屬一類,而正是因為這符咒和硃砂都使普通的桃木劍有了些靈氣。不過,他這柄桃木劍已經斷了,只剩半截劍身指向萬里的方向。
而萬里,是三個人中唯一受傷的人。他臉色蒼白,嘴角有血跡,一手扶著殘裂幡,一手以劍指向張小華,看來好像有些站不住了,但就是不倒,唇邊竟然還掛著一點嘲弄的笑容。
「沒想到吧?」萬里開口,「你以為阿瞻施法的時候會沒有人護法嗎?告訴你,我是第三員殺將!」
「是啊,差點被震死的殺將!」張小華嘲諷地說。
「明明是你輸。」萬里才要說話,包大同卻替他介面道,「你修煉了三百年,他只練習了三天,不過這火手印卻使得像模像樣,以陽火對你的冥火,他就算敗了也是雖敗猶榮,何況他成功的阻止了你的奸計。」
原來,是萬里保護了阮瞻嗎?
張紅玉心裡一凜。他們還有多少出人預料的東西會冒出來?哥哥和她施展出剛才的攻擊,就是考慮到先讓包大同自顧不暇,然後以嶽小夏的安危來誘使阮瞻上勾的。但是他們沒有算計到萬里,因為萬里不是修道的人,也不是天生良能,沒想到他會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學習法術,在關鍵時候幫了阮瞻一把!
再仔細看去,發現萬里扶著殘裂幡的那隻手還握著一張符咒,張紅玉恍然大悟。
萬里雖然是個凡人,但他也有不凡之處。他天生陽氣旺盛,人又膽大心細,特別適合陽火這類的法術。如果再有阮瞻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