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這麼樣著。
樑龍正在書房裡,臉上還是青一塊紅一紅。珠娘自小產後,一直病弱弱。表妹自成親後,對她也一直湯藥調停。回鄉祭祖再回來,留在京中的珠娘病就更不好了,這冬天病人老人都怕過,樑龍正只回京後看過一次,再也沒有去看過。接下來,就出現了這件事情,樑龍正心裡不是憤怒,而是被人揭破了虧待的窘迫。因著這窘迫,樑龍正怒氣衝衝來見楚懷賢。
公子們背後也說房裡人,也說青樓上的風流事情。有哪一個人不是拍著胸脯往自己臉上貼金:“爺對她多溫存,她對爺心裡嘴裡化不開,一直就含著。”這樣才是面子,疼疼你,你從此心裡再沒有別人。有哪一個笨蛋會說,我有了妻子再不管姨娘,她病了我怕妻子氣怕妻子惱,不問姨娘死活的。
這樣的人就有,未必會當著人說出來。沒有人,喜歡擔一個“薄倖”名。珠娘這件事情,大大的折損了樑龍正的臉面。要知道他一不是京裡的貴公子,根基淺;二怕楚懷賢笑話。楚懷賢以前和樑龍正,也是結伴遊青樓的一對。楚懷賢固然沒有攀比的人,樑龍正覺得自己不如楚公子有錢有勢,可是我梁公子比楚公子溫柔。
今天被楚少夫人,把這臉皮扒下來一層。以樑龍正想,這一對夫妻在房裡,指不定怎麼笑話自己虧待了人。
楚夫人要罵楚懷賢:“我們家並沒有虐殺家奴的名聲,”就是古代制度中,打罵家人是合法合理的,但是虐殺家奴,就不是好名聲。
虐待姨娘的名聲,梁公子也覺得擔不起。他是個自命風流會調笑的人,這種名聲更要了他的命。他更怕的是,由此而引起,一大堆貴公子笑話他。公子們偷香竊玉,不管拉上多少個女,人,家裡家外都能調停好才能自得再引人吹捧。梁公子這事兒,到此時覺得有些不體面。
坐立不安在書房中,外面腳步聲響,是春水進來,對進喜兒交待幾句。進喜兒再進來陪笑:“老爺讓公子待客,公子來不及過來,請梁公子多坐一時,我泡好茶給您,自在玩耍一時。公子說的那事兒,我們公子說了,不出三天,一定給您一個回話。”
樑龍正心如亂麻,正自慌亂間,見楚懷賢不來了,他反而有些心定。又得了這句保證的話,而且楚懷賢平時說一句是一句,樑龍正放下心,撣撣衣衫正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既如此,我回去候著懷賢兄的信兒吧,有勞你告訴他,這不算什麼,我不放在心上,讓懷賢兄也不必放在心上。”
來要人的梁公子,自己亂想一通後落荒而去。
房中楚公子夫妻,不知道今天就此事,打了什麼樣的官司,反正到晚上要睡,要早上要起來。只有楚少夫人,只是悶悶在房中。
只隔了一天,楚懷賢回來,不慌不慢換過衣服,當然是楚少夫人過來獻殷勤。一切殷勤過,楚懷賢才閒閒地道:“西大街槐花衚衕裡進去,第三個木門。”再對著小初笑眯眯:“我沒有弄錯吧?”
小初心一跳,隨即明白過來。對著楚懷賢撒個嬌兒:“我還不知道呢,公子真快。”楚懷賢在小初鼻子上按一下:“問你還不說,害得我自己跑一趟。”小初接住楚懷賢的手搖幾搖不放:“別說,嗯?”她歪著頭沉住氣和自己的丈夫商議:“容她養養病吧,真的是病得重。難道她,不是人?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小初動了情,突然又有了眼。
楚懷賢好笑,想給小初拭淚,抽一抽自己的右手,被小初握著不肯放。楚懷賢也明白了,用左手抽出絲帕給小初拭過兩點淚水,再看自己的右手,笑著道:“今天再抱半天,我真抽你。”小初把自己整個身子壓過來,半邊身子因此倚在楚懷賢懷裡,低聲央求道:“求你了,等她病好了,她要回去,我也攔不住。”
“你也知道!”楚懷賢責備過,把小初抱在懷裡親親:“這是別人的家事,你不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