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七情不動的眸子,唇邊的弧度更擴大些,“左右也不過是蟲子作祟。”
花戮明瞭。
若說內力武功,轉世的毒部首座是純然沒有,想必將來也不可能有,然而若說毒蟲之物,在這世界上,當是不會有人是他對手。
從趙凌海耳裡鑽出的蟲子名喚“食腦蟲”,是一種異常古怪的毒蟲,以人腦為食,寄生於人體之中時,能讓人變得力大無窮,皮堅骨硬,斧鑿都不能穿破,而一旦破體而出,那人又會變得肉酥筋軟,看起來像是乏力之症,實則早已去了半條命,過不得幾時,便會一命嗚呼。它初時破卵而出,只有米粒大小,而如今長到了兩寸之長,怕是趙凌海的腦子都快要被吃盡了罷。
而這種毒蟲最大的特性便是,除卻其主人與其主人所指不能傷害之人,是逢人便嗜,尤其是被強制脫了人體,更加兇狠,必會口口到肉,直至將人啃成骨架為止!
可那名自稱“於煙”的女子,若並非與蟲子有所關聯,那蟲子又怎會在她手底如此溫順?
她當是以為此蟲怪異,當無人能識,卻不曾想會被一個文文弱弱毫無內力的“小公子”所看穿。
她救了險些喪命的賀祈言,又將趙大公子腦中毒蟲取出,是當之無愧的勝者,一時風光無兩。
許是因著她是女子,少了幾分震懾力,又有幾個青年英傑飛身而上挑戰,都被一一擊敗。
這等的女子,風姿卓然,讓人移不開目光。
看一眼那俏立木柱之上的清秀女子,花蠶側過頭,輕聲地笑:“哥哥,是你登場的時候了。”
旁邊的楚辭正好把目光投向這邊,也是微微一笑:“花少俠請。”他頓一頓,“楚某便將一切都託付於花少俠了。”
“唔。”花戮應一聲,而後身形微晃,便消失了人影。
天地間倏然狂風四起,在僅剩的兩根柱子之一頂端,黑袍的青年抱劍而立,黑色的長髮高挽腦後,寬大的袖擺如同黑雲翻滾。
還有那回蕩於他周身的凜然劍意,使得他整個人散發出強烈而霸道的氣勢,不動如山。
然後,他慢慢抽出了劍。
劍身細長,一道殷紅的血痕貫穿於其中,隨著雪白的劍光翻轉,就像有鮮血流動。
“這是……破雲劍!”才看到花戮拔出長劍,萬通子就雙目圓睜,若不是被點了啞穴,他都禁不住要驚撥出來!
“認出來了罷,萬通子?”在他還在驚訝的時候,耳裡突然傳來細細的聲音,是來自於玉合歡的冷冷哼聲。
是極高深的內功,束音成線,傳音入密。只有音功者才能修習。
“他是……”萬通子猶自不敢相信,雖然無法也依法而行,可他眼裡的情緒已然全然昭示了他的想法。
跟著,果然玉合歡又傳過話來:“之前你拿那‘金筒’胡鬧,若是不慎傷了兩個孩兒怎好?若非如此,誰去管你做什麼!”
戰與戰。。。
卻說那一邊,花戮身形微晃間,已然站到了那獨立的柱子之上,與於煙呈對角之勢相對。
花戮身法極快,除了那幾個高深莫測的長者,餘下之人竟沒一個看清他的動作,頓時一片譁然。
有人認出這黑袍青年正是兩日來一直跟隨楚家家主身畔之人,再見他在這關頭上了臺,聰明些的就立時明白了……想必是楚家請來的高手,要為這邊一方找回場子的。於是興致勃勃,端看此人如何表現了。
前面作評判的覺明與清虛子二人對視一眼,眼裡同時閃過一抹異樣。
此人的身法,好生詭異……
只見於煙爽朗一笑,抱拳說道:“小女子於煙,敢問少俠高姓大名?”
“花戮。”黑袍的青年穩穩地站著,握著長劍的手腕沒有半點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