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這般自如,想必還有他法,便更放低了姿態,彎下腰來:“求主人不吝賜教。”
“哎呀,阿澄折煞我了。”花殘眼波流轉,聲音柔和,“說罷,阿澄是想同何人傳信呢?”
顧澄晚眸光連閃,終於放棄了一般說道:“是我那兄長,顧無相。”抬眼看去,花殘已然做好傾聽姿態,顧澄晚心知再也無法隱瞞下去,只好認命交代,“我本名顧澄晚,是武林四大世家之顧家的小兒子,上頭只有一個長我十歲的大哥,便是顧無相。”他遲疑一下,“在我離開時,大哥正要做家主的。”
“四大武林世家?”花殘唇角弧度更擴大些,“不曾想,原來阿澄有這般來頭,當真失敬了。”
顧澄晚眼瞼一顫,心中明瞭對方意圖,於是續道:“四大世家分別為顧、林、楚、趙,我顧家男丁最少,只得兩人;林家家主林朝陽,有子三人;楚家家主楚辭,年二十五,為長子,有弟兩人妹一人;趙家家主趙恆穆,有子兩人女一人。四家同氣連枝共同進退,百年交好,根基堅實很難撼動,在武林中頗有地位,若武林中有要事欲商討,也時常能說得上話。”
話畢,再說那些個盤踞已久的老門老派、風頭較盛的新門派、只有耳聞未嘗親見的隱門隱派、在高手榜上佔了席位的一流高手、新出來的幾個不可小覷的年輕俊傑等等,又將武林歷年大事說一遍,鉅細靡遺,絕無遺漏。
花殘側耳聽完,突然開口笑問:“阿澄說的都是名門正派,另一邊的,阿澄不知道麼?”
“……不,屬下正要說。”顧澄晚呼吸一窒,“除卻以上那些,還有不正不邪的‘樓外樓’與‘盤月宮’,以及塞外第一魔教,‘炎魔教’。”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幾若不問,像是硬擠出牙縫般,含著刻骨的寒意,“炎魔教有一教主兩護法三尊者四長老,都是極厲害的高手,對中原武林窺視已久,很難對付。”
“聽阿澄語氣,是對那炎魔教頗有意見?”這窮盡了一身力量也掩不住的仇恨,花殘自然是聽出來了,“莫不是阿澄的仇人就在教中麼。”
顧澄晚沒有回話,他雙手籠在袖子裡,指節已然捏得有些發白。
花殘也不再緊逼,笑了笑回到最初話題:“好罷,阿澄可有顧家主的貼身之物?”
顧澄晚閉閉眼,終是平靜了情緒:“有的。”他伸出手,從裡衣中摸出一個硬物,攥在手心,“我自小與兄長親厚,在十五歲時,我與他交換了貼身玉佩,便離家闖蕩。如今算來,已有七年光景。”
花殘攤開手,顧澄晚猶豫一下,將玉佩放上去,在月下看來,正是瑩潤光潔,材質極好。
“是塊好玉。”花殘手指輕輕撫在上面,“這便與我做個信物,方便顧家主相認。”說著他手指一抬,那個纏在指腹的銀色蛇頭就吐著信子跳到桌上,張開了大口等候著。花殘把玩玉佩一陣,就徑直扔入蛇口,任它吞了進去。
顧澄晚身子僵了僵,卻並未阻止。
“桌上有紙,阿澄,你去寫信。”花殘柔聲吩咐,顧澄晚不敢遲疑,趕忙走了過去。
想來是有這念頭許久了,顧澄晚很快寫好了信,然後送到花殘面前:“請主人過目。”反正也是瞞不過的,不如主動點自行呈上。
花殘也不推辭,眼一掃,那幾行字就都入了眼簾。
“別來無恙?弟在外一切安好,只因尚有要事在身,暫難相見。然終有歸日,切勿多做掛念。塞外魔教有圖謀,盼兄早作準備,千萬小心。”
看完了,花殘把信紙揉成一團,同樣放入銀練蛇的嘴裡:“真是兄弟情深,這些年了,阿澄,你確信那顧家主還記得你麼。”
顧澄晚的暗沉目光突然變得有幾分柔軟:“明日是我生辰,往年我在家之時,大哥總在我的‘暖風閣’與我小聚,一同慶